“然儿啊。”周同甫的声音有些嘶哑:“军中如何?撤回来了多少人?”
周巍然拍了拍周同甫的后背,安慰着说道:“放心吧父亲,河抚剩下的六万大军都撤回来了,我们走的及时,凉州军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损失了些军资。”
一听大军都撤回来了,周同甫稍微安心了一些,随即问道:“四州还有多少可战之卒?”
周巍然眉头稍微皱了皱,神色有些黯淡,没有说话。
“说吧。”周同甫嘴角略微抿了一下,带着些许苦笑的说道:“我有心理准备。”
周巍然低下了头,声音有些低沉:“出征之时,绝大多数兵力我们都带走了。现在除了撤回来的六万士卒,四州加起来也不过三四万守军,而且大多是普通的守城士卒,战力低下。”
“唉!”听了儿子的话,周同甫叹了口气:“这些守城士卒面对凉州铁骑,怕是没有一战之力啊!”
想当初最顶峰之时,福王占据着七州之地,手里加上藤甲兵和南宫降卒,有着近二十万的兵力。
现在接连败于尘岳,南宫之卒全军覆没,藤甲兵死伤殆尽,福州寻常士卒也折损过半,丢城失地,如今更是被迫退守大本营。
风水轮流转,现在福王也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想到这里,周巍然的脸上就黯然神伤,这次大败所带来的后果太严重了。
“你二弟呢?”周同甫看欧阳旌没有在一旁,有些好奇。
周巍然连忙答道:“二弟担心凉州军趁势来攻,带着人去各州巡视防务了。”
周同甫再度咳嗽了几声,掀开了盖在身上的丝绸被褥,坐起了身,微瘸的大腿艰难的站在了地上。
“通知你二弟,挑选各州悍勇之卒集结在福州,能筹集到的粮草也囤积起来,这是我们的大本营,万不能出问题!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周同甫的眼中比刚起兵时少了许多锐气,竟然已经开始考虑退路了。
“都囤积到福州?”周巍然一愣,心中有些不舍的说道:“那其他三州之地我们都放弃了?”
“不!”周同甫眼神狠厉的说道:“在各州强行征召百姓入军,放出牢中的囚犯,组织兵力死守城池,要尽可能的消耗凉州的兵力!”
周巍然点了点头,眼中也冒出些许杀气!
随着福王的命令传达到各州,欧阳旌亲自从各州挑选了勉强算得上精锐的两万士卒,押运着大量的粮草器械囤积到福州城内。
各州的守将开始强征百姓入伍,放出死囚犯拼凑军队,临时组织起了一支支守城的队伍。
一时间四州之地鸡飞狗跳,民怨沸腾。
原本这些年福王为了积蓄实力,私下练兵,就一直横征暴敛,大肆搜刮钱财,福州和泸州的百姓早就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现在这一闹,不少四州百姓都开始逃亡,通往陵州、东海、河抚三郡的官道之上都有不少老百姓面带悲伤的离开了自己的家乡,拖家带口的前往北边避难。
当初南境各州百姓逃亡的情形开始在四州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