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眸子中总是有一种天生的悲悯,他不知,究竟是经历过何等事情,才会如此。
她这个年纪,却整日愁容,自从见她第一面开始,她似乎都没有向自己展露过笑脸。
他想不明白。
“好生休息。”
也许她有些累了,岑霄缓缓开口,留下一句叮嘱,而后便转身离去。
待门缓缓关上,沈绾棠的眼泪这才又一次决堤而下。
无妨,只要我所爱之人,能得善终,便足矣。
翌日清晨,沈绾棠早早便醒来。
梳妆一番后,便起身去县衙。
江县令一早便在县衙外等候,仍然笑得一脸谄媚,殷勤上前来引路:“沈大人,您昨日吩咐的那些,已经有了进展,下官已经整理成册,请您过目。”
将沈绾棠引到书房。
“江大人费心了,我既然选择相信您,便不会过多干预,我只一事想问。”扫了一眼册子,沈绾棠淡然一笑,“昨日那位上堂哭诉的老妇人。”
沈绾棠只提了一嘴,江县令便会意。
“那位老妇的女儿已经找到了,那歹人没有得手,只是姑娘吓得不轻。”江县令眉心一簇。
闻言,沈绾棠眉心一沉。
将自己的荷包拿了出来,递到了县令面前:“姑娘治病需要钱,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不不不!”江县令连连摆手,脸色也瞬时煞白,“怎能要您的银子,您且放心,我拍了城中最好的医倌前去医治了!”
沈绾棠收回了手。
“今日晚上,我便要继续赶路了。”沈绾棠缓缓坐下,开口。
江县令眉心一簇,心中惊了惊。
“怎的如此着急,沈大人为何不多住几日?”江县令眼中的失落也不知是不是演的,可瞧着却是真真切切。
“圣上旨意,不可违背,下面还有许多郡县需要视察,不可耽误时间了。”沈绾棠回应的游刃有余。
江县令眉心一簇,眼底一红——若这是装的,当真也是像模像样了。
“不过江县令,我还有一事不明。”沈绾棠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
“您尽管说。”他连忙抬起头来,抬起袖口擦拭眼泪的动作,当真是夸张至极,一旁的副将鄙夷笑了笑。
“此次我来茉县,这消息,是京城朝中,哪位大人透露给你的?”
沈绾棠不疾不徐,只是语气中的攻气是明晃晃的。
话音落下,县令愣在一旁,红彤彤的脸瞬间吓得惨白,脸上的赘肉也跟着开始抖。
“大,大人……”
被莫名其妙的泄露了身份,沈绾棠可不是忍气吞声之人,饶是现在在茉县,鞭长莫及,但来日,有的是时间慢慢清算。
县令额上的冒出点点细汗,方才没有流出的眼泪,现下倒是化作汗水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