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山继续追问道,眸子中的厉色更甚几分:“我们不是兄弟吗?兄弟不是应该无所隐瞒吗?”
话音落下,陈康健眸子一沉,仔细一瞧,倒是多了几分讥讽:“兄弟?章山,你扪心自问,当真有把我当做过大哥吗?”
此话一出,章山怔在原地,手中的笔也堪堪掉落。
“以后,沈绾棠的事情,你不必再过多过问。”陈康健站起身来,留下冰冷的一句话,而后便转身离去。
山城中的所有人,都晓得章山的暴脾气,但看在他在机关上有才能,倒是也都容忍几分,并没有人与他过多计较。
陈康健更是如此,对章山从未如此冷脸。
瞧着陈康健决绝的背影,章山眼中的兽性冉冉升起,咬紧牙关,紧握拳头时,骨骼吱丫作响:“陈康健,你当真以为我章山就怕了你了?”
“走着瞧!”
彼时,后院。
中央的鱼池旁,沈绾棠抓了一把鱼食散漫撒了过去。
鱼儿争相抢食儿,倒是引得池塘中阵阵涟漪。
一旁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沈绾棠转过头来,只瞧见趁着一张脸的陈康健。
“陈官人,我正要去寻你呢。”沈绾棠将鱼食放在一旁,迎面走上前去。
两人去到一旁的凉亭。
“沈姑娘是想好了,要留在我这山城了?”陈康健挑了挑眉,探究问道。
沈绾棠温柔一笑,撵起茶杯,淡然抿了一口:“前些日子,我为了打探山城的消息,驾了一架牛车来过山城。”
话音落下,陈康健眸子震了震——这又是唱的哪出?
“只是,在城外之时,我碰上了章山将军,章山将军不由分说便将我的牛车强抢走,若是我买的也就罢了,只是这是我从凤凰县的一个娘子那里借来的,若是不还回去,实在是说不过去,所以,只好求助陈官人了。”
沈绾棠无奈开口。
陈康健是何等聪明的人,一下子便听出了其中的深意——
这哪里是让还牛车,这分明是想要章山得到处置。
只是瞧着陈康健良久没有说话,沈绾棠继续补充道:“我的战马还留在娘子家中,若是陈官人不信,自去瞧一瞧便知了。”
陈康健眸子中的阴霾这才散开来:“我这就吩咐下去。”
“沈姑娘,我从前与你说的,你可考虑好了?”
陈康健话锋一转,话题又引回了沈绾棠的身上。
方才还晴空万里,突然之间,却落了毛毛细雨。
秋日的雨,下一场便会冷一场。
沈绾棠转过头去,瞧着雨水落在池塘引起的阵阵涟漪,淡然一笑:“陈官人,你会用背弃旧主之人吗?”
话毕,沈绾棠凌厉的目光紧紧勾着陈康健。
陈康健犹豫了。
自古以来,背信弃义之人便不会有好下场,他断断是不会用背信弃义之人。
只是这句话,从沈绾棠的嘴里说出来,却像是一种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