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个流离失所的魔修,一个朝不保夕的魔修,就能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吗?”黑影如水花坠地,从中脱出的,却是白衣玉冠的威严修者。那修者庄严高尚,却生着穆寒山的脸。穆寒山听见自己道:“你真正需要的,是力量,是光明正大的权力……”“以光明正大的、正道修者之姿,将他禁锢在身旁。”又有人在他耳边吹气,对他笑:“穆寒山,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把他当做过师尊。”“你将他视为向往。只是那时,你误解了向往的含义。”“你以为你是想要成为他。其实,你是想要拥有他。”“比如……这样。”终于,光华流转间,穆寒山睁开了双眼。入魔时心中所见的一幕幕让他心头大骇。这绝非穆寒山所预料到的。他捂住胸口,惊惧地喘气,最后脑中所见的一幕幕更是让他难以接受。他不曾想过自己会这样想。他抬眼间看见常非常,一时之间下意识地移开了眼睛。常非常蹙眉看着他。很快,穆寒山低头像是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又道:“十一和雪霏呢?!”他们去哪里了?穆寒山心急如焚。两种感情撕扯着他,让他无法做出选择。最终,他咬咬牙,最终决定起身先去找他们。他绝不能让自己的同门们出事。可他转眼间,却看见常非常也站了起来。那一刻,穆寒山心绪难言。他总是在有时候忘记常非常曾给他一剑,转而记成自己又欠了他一笔。他哑声道:“你要走了吗?”常非常简单道:“我要去老鬼王宫。我还有需要的东西在那里。”“是那些人叫你去拿的?”穆寒山道,“他们让你受这么重的伤,就这样叫你给他们卖命?”常非常只看着他不语。穆寒山转移视线,垂下眼眸。他为段璎和温思衡留了一张条子,而后向着鬼王宫的方向出发。路上,穆寒山回身,他看见常非常跟在自己身后。二人之间明明只是顺路,却让他觉得像是重回往昔一样。可往昔不会再来。然而就这一眼,让穆寒山发现了一丝端倪。刚刚进阶元婴的双眼十分灵敏。于是就此一眼,他忽然意识到——有人在跟踪他们。……“老鬼王已经疯了,没人知道他会出现在鬼王宫的哪个角落里。但我知道他有个习惯——他会定期去老鬼王宫和忘川之间的祭台上。在祭台中央,摆放着鬼王后的棺椁——也就是云思暮的棺椁。那具棺椁被沙华包围着。”封玥说,“我就是在这个时候,顺着这条路,溜进了鬼王宫。”封玥是能将水琴从鬼王宫里偷出来的高级小偷,她的话是很有可信度的。宁明昧一边赶路,一边通过随身wifi与其他四个小组通话。“将铎这几天的动静很大。他每日露着脸在鬼市上闲逛,似乎很乐在其中。”两名弟子汇报道,“整个鬼界的人都知道他鬼界了。我把这个消息也抄送给了项府一份。”宁明昧道:“我想项府早就知道了。”项无形在鬼界应该也拥有眼线。更何况,如今他的侄子还被鬼界绑架。想到这里,宁明昧忽然皱眉。他询问道:“项无形打算来鬼界救援吗?”按理说,将铎出现,救出项无形侄子的事情便更加不好办了。这时候项无形是有极大概率离开前线,过来救回自家子侄的。更何况,宁明昧听说这名侄子与项无形的关系很好。于情于理,此时项无形前来鬼界都是没有问题的。想到这里,宁明昧给项无形发了一封邮件,询问他是否知道将铎的事。很快,宁明昧得到回复——不是文字,而是一段语音。……项无形还是那么喜欢发语音。“项峰主说什么了吗?”连城月询问。项无形的回复很简单。首先,项家在鬼界也有人脉,将铎来鬼界的事更早地到达了项无形和项家的耳朵里。其次,项家对于项无形侄子的被绑架也十分忧虑,但前线紧张,项无形并不打算离开前线。最后……“我离不开这里。小侄子的事,就拜托给宁师弟了。他自己没用,也该吃点苦头。反正咱们项家人的剑,从头到尾都是为了战场而生的。哈哈哈,师弟做事向来靠谱。等事情做完了,我有空,咱们再一起喝酒!到时候古岳峰的剑库里,师弟喜欢哪把,就随便挑哪把!”宁明昧道:“啧,讨厌的e人,就这么让我白干活。剑我不能少拿。”只是回信的手指迟迟没有点下去。在场所有人中,唯有连城月发现了这点。他道:“宁仙尊,怎么了?”宁明昧:“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不太好的预感。”可他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原因。最终,宁明昧只回复了一句:“多加小心,报酬不能少。”这条消息随着空气中的灵波,飘向了北方。而桂若雪那边也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他打探出了乌方的身世。乌方在人界曾经拥有过一个很美好的家庭。他的父亲是一名军师,自己则是将军生来就患有残疾的小儿子。然而,将军好饮酒,作战失利,一将无能害死三军,却把罪责都推到军师身上。军师因为这场冤罪含恨去世。他身为小儿子也被流放至西北大牢服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