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你!”她喊着,“我恨你!”明琦默默地任由着她喊着。他最后说:“明珑,神剑汇聚了铸剑人的心血。开天门时,我也会是提供力量之源的十贤者之一。或许长老们不会,但若是神剑崩裂,我也会死。”“……”明琦没有多说话。他等待着明珑自己捡起软剑。等到明珑走出这条通道时,她会是一个迟到了三天的凯旋者,但她依旧会归来。而且,她依旧会保持着完美的笑容。……“所以你们之间还有这样的过去啊?”明琦转头。他看见说出这句话的不是宁明昧,而是坐在他下手位置,旁听着的俊美青年。那人的眉梢眼角总带着慑人的锋锐。从看见他的第一眼,明琦就知道,这青年正是当年的剑灵。大多数时候,这青年的脸上总带着让人喜欢的笑容——即使那笑容从来不直达眼底。可这一刻他看着他,眼里的恶意和厌恶完全都不遮掩。“所以呢,你的故事讲够了?你和她之间还有这样凄美的过去啊,你不会是想要获得我们的同情吧?”连城月看着他,眼里像是有血色的蝴蝶在扑闪翅膀,落下来细细碎碎的,都是有毒的鳞粉,“差不多够了,我要知道,开天门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不会觉得,你保持沉默我们就什么都不会知道吧?”连城月竟然站了起来,走向他,“其实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猜也能猜出来。”“……”“想不想借我们的刀去杀人?她把你扔在血渊,逍遥法外这么多年。整个神族的未来也被摧毁,你不会甘之若饴吧?”连城月弯下身,直视他的眼睛,“说话!”连城月眼底有血色在翻涌。很显然,即使许多年过去,他仍然对此怀有极度的仇恨。最终打破僵局的,却是一段清清冷冷的声音。“你后悔了是吗?明琦。你对她感到愧疚。你觉得你曾经阻止她,以阻止她犯下第一个错。可后来,你的阻止反而让她犯下了更大的错。”宁明昧……明琦注视台上的黑衣青年。这个人,似乎总是有能看破人心的能力。“最靠近天门的天柱祭坛之下,也是最无尽的深渊。若是天门被打开,灵气再度充溢进来,那么浑沦这样的邪物,也不会如如今一般,有那样多的、可供滋生的场所。那时候,我们已经感觉到这样的邪物是拥有区别于六界之物的意识的了。我们也猜到,它或许会来阻止我们开天门,但我没想到……”明琦开口,说出了一个让宁明昧和连城月都没有想到的恐怖真相。那是明珑曾经做过的事。“你的意思是说,在那件事情之后,天地间变多的灵气……不是从被劈开的天门里出来的,而是祭台上的……”连城月沉思。“翁行云看见了那座祭台。”宁明昧说。“看来这就是她一定要杀了翁行云的原因了。而且,还要让她身败名裂,让她的每句话都变成疯话。”连城月说。片刻之后,他竟然瞳孔缩小,勾起了唇角:“有意思,真的有意思,哈哈哈哈!我本以为,我们天魔一族,被神女握着我做的神剑杀光,已经够有意思的了。没想到你们神族,还要更有意思一点啊!”“她没有把你留在祭台上,而是把你扔进了血渊。”宁明昧道,“看来,她是……”“她对你还算有点义气,是这个意思吗?”连城月用通红的眼睛看着明琦,“是为了回报你当初没有告诉长老,她想要假死逃跑的恩情吗?”宁明昧:“看来她是真的不想要你活着。她觉得如果把你留在祭台上,你虽然成了那个样子,也说不定会有机会挣脱出来,成为她的威胁。把你弄死扔到血渊里就好办多了。你看,明珑还是很有远见的,你这不是没死吗,还真出来掀她老底了。”连城月:……什么,在师尊面前,难道情感丰沛的那个人是自诩反派的自己。还有师尊这个说话方式是怎么回事啊!刚刚师尊的语气不还挺关怀、挺懂明琦的吗?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既然事情如此,那就只能尽快做两手准备了。”宁明昧道,“我想她也不会想到,你会这么快被突破心防,把这件事交代出来。我安排在行政处的内线一看见接待规格这么高,就知道她肯定会秘密来这里,看我们从血渊里捞了什么出来。规定不同等级的领导拥有不同等级的接待规格,真是我做的一件大好事。你看,这不就看出来,她要微服私访了吗。”明琦:……怎么回事,我还在这里呢。讲完回忆杀之后就不管我了吗。宁明昧:“总之,你肯定会被杀掉的,明琦,如果我是她,我也不会放过你。而我,如今也并不想与明珑为敌。”明琦:?宁明昧:“明琦,我再确认一下我们的共同目标——你是想要神族复兴,是吧?”“……是。”“你对不起她,但更觉得,自己对不起天下人。”宁明昧说,“在血渊里的这么些年,你已经还掉了你欠她的。现在,是你欠天下人的,而且,你也欠我的。”宁明昧指了指自己的脊椎。明琦默然。宁明昧又道:“除此之外,你还欠另一个女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