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问问他是否怀疑麟儿的死另有隐情,但这种箭头直指最大受益人徐玉茹的问题,太冒昧了。那是他的妻子。
她总不能问你儿子会不会是你老婆杀的?
万一跟徐玉茹真的没有关系呢。
一个外人如此置喙人家家事,还是这样大的事情。属实太冒昧。
还是自己查吧,她理了理情绪。
“这酒是哪里买的,真好喝”她又喝了几口。
“我自己酿的”萧溯道“你喜欢我让青石给你送些过去。”
“那多谢表哥了”她弯唇笑笑。
二人坐在树下讨论着酿酒的方子,说说笑笑。
不远处一个刚留头的小丫鬟悄悄往主院跑去。
小丫鬟进了正院已是满头汗,花布衫子让汗水浸透,脸上没有因为天气炎热的难耐神色而是透着一丝兴奋,看到云雀在廊下站着,跑过去便要趴耳朵讲话。
云雀冷不丁被她扑在身上,一把将她推开,叱道“野丫头,去哪里跑了一身汗臭,靠这么近作死么?”
那小丫头满脸邀功的样子,悄声到“抓住了,抓住了,咱们老爷”
云雀想起来她嘱咐这个小丫头平常多留意伯爷的动向。
她有些惊疑不定,她虽然让人留意着,但这些年伯爷从来没有别的女人。
直到跨进堂屋她还是有些恍惚,伯爷怎么会跟她呢?
右捎间里,徐玉茹正因为失了管家权气的在床上装病。见云雀进来,表情古古怪怪。
“怎么了?”她有些烦躁。
“夫人”云雀斟酌着道“刚才槐花来报,说是……”
“说什么?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她最不喜欢被这样吊胃口。
“说是在老枣树那里咱们伯爷跟表姑娘,又哭又笑,又一起喝酒。很是亲热的样子。”
“什么?”徐玉茹有些不太信,“莫不是看错了吧?”那个蠢货沈茉轻?她才不信伯爷会对她有意。
亲戚里谁不知道她呀,不,这满京城贵人圈里谁不知道她沈茉轻,不懂察言观色,说话不分场合,不分轻重,得罪了人还以为自己讲了好笑的笑话。
贵妇人们聚会个个都是优雅端庄,偏她要大声笑闹,故意引人注意。
“那个蠢货?”她嗤笑一声,毫不在意,“我才不信,她除了那张脸长得拿得出手一些,还有什么值得男人喜欢?”
云雀拿起桌上团扇轻轻给她扇着,想了想笑道“也是,许是什么地方受了闲气,跑到没人的地方哭,被伯爷看到了安慰几句罢了,咱们爷君子端方,见到自家表妹哭,一时心软劝几句也是有的。”
徐玉茹轻蔑一笑“定是如此了,娘不亲爹不疼的,可怜见儿的。”她心里笃定萧溯肯定不会喜欢那种没有脑子的东西。
要说让萧溯动过心的人,这些年也就那个小贱人了,徐玉茹眼神变得冰冷,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常常偷偷给她带外面的点心吃,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出去办公差回来送她的发钗,还有他看她的眼神。
即便那个小贱人每日不打扮,即便是她故意木讷不讲话。他的眼睛依旧跟着她。
这叫她怎么不恨。自己每日穿的光鲜,吃着最好的养颜补品,涂着京城最贵的胭脂水粉,他对自己却始终只是客客气气。
他到底明不明白,那是她的丫鬟,她想捏死就捏死。想让她永远回不了伯府她就永远回不来。他到底为何不肯多看自己一眼。自己竟还不如一个奴才了。
幸亏,幸亏早早的让她去寺里了,不然日子久了,感情会越来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