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他呵斥的声音已经响彻大厅,生怕大家听不清他每个字,
“江梨!你的教养呢?谁教给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以前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二姑她刚才不管说了什么,你都不该这么顶撞她,她有心脏病你不知道吗?”
卧槽我当然不知道!她头上又没贴有病的标签。
但我知道我中套了,人家联手设好的局,就等我往里跳。
眼见着二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白眼翻都到了天上去。
而混乱的人群中,有人开始发出尖叫。
这一叫倒是引来了全场不少目光,不知什么时候沈暨白已经冲到了宋亦心那边,和她一起扶住了二姑。
宋亦心让二姑把重心慢慢偏到沈暨白怀里,干脆利索地从她手包里翻出了急救药丸。
大家手忙脚乱,喂药的喂药,掐人中的掐人中,捋胸口的捋胸口,按穴位的按穴位……直到她逐渐恢复神智。
我静静地站着看这波操作,只想笑。
人群中窃窃指责声再次响起,宋亦心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江梨,你真的过分了,她不过是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你分享些经验,你就算不认同,也不该去揭她离婚的伤疤,她从那段婚姻里走出来多不容易你知道吗……”
你知道,你跟特么瘟神似的什么都知道。
众人面面相觑,而我是众矢之的,整个大厅突然安静得像刚办过葬礼。
对于二姑过往的伤疤,身着华丽的绅士淑女们都用沉默的谴责,表达了最起码的尊重和同情。
终于,二姑在宋亦心和沈暨白的安抚下逐渐平复平稳呼吸,而这出闹剧却仍没有要结束的迹象。
因为全场大多数人,此刻都在用审判犯人的眼光,看着我。
虽然无声,却也无比锋利。
沈矜突然从人群里走了过来。
他手里拎了件外套,是刚敬酒时穿的那件浅色西装。
他将它披到了我的小礼服上。
然后俯身在我耳边小声说,“我先送你回去,二姑没事,一场误会而已。”
我颓然抬头,大兵压境般的审判目光,让我瞬间又颓然地垂下视线。
终究没有强大到可以以一敌百。
我不过20岁的年纪,娇生惯养,横冲直撞,没有拿捏世故的能力,也没有揣度人心的本事,只有一腔孤勇。
甚至只要我今天一开始控制住情绪,就不会跳进这设好的局。
但我无一例外,步步中招。
我忘了我自己是怎么跟着沈矜走到了大门口,只觉得脑子里完全空白一片,直到沈暨白的司机拦住了我们,
“沈总说,让江小姐先上车,等一下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