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之老早就注意到孟善身边的常幽,但他见这常幽的面向不像是坏人,也就不再多问,但现在他跟着孟善一起到书房,就不得不过问:「他是?」
常幽站了出来,自我介绍,道:「晚辈拜见前辈,我与令徒弟在路上相遇便一见如故,这书信就是当时和孟善一同在鬼王的密室发现的。」
丰之深深叹了一口气,才让这二人坐下。
「元昭一刻都没有怨过我、怪过我,可我却...」
丰之喝了一口茶,开始述说这段陈年往事。
「大婚在即,你这副要死不活的脸孔做给谁看啊?」
丰之看他始终死气沉沉的样子,忍不住动怒。
只见元昭面色苍白,语气平淡地说:「师兄,您心仪着湘然姑娘,为何还让我娶她?你明明就知道...」
元昭话还没说完,却被丰之阻止了,他道:「别让师父知道,无论是你的心事还是我的心事。」
元昭冷冷地笑了一声:「我不怕人知道呀,我就是爱着悬殤。」
丰之听不得这话,上前甩了他一巴掌,这才让人安静下来。
「千剑派在江湖什么地位,万一传出去你是个断袖,还是跟鬼王,那么千剑派还要不要在江湖上立足了?」
「我离开便是。」
丰之不屑一顾说:「江湖上的事若都这么容易解决,还称的上江湖吗?」
元昭后来再也没说任何话,只静静地看着远方,等待大婚那天的到来。
***
「师父,我不明白,倘若如此,当时怎不是您娶湘然姑娘?还有师叔的个性,他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答应?」
丰之苦笑了一番,他道:「湘然当时哭着求我,她说她这一辈子唯一的心愿,就是嫁与元昭为妻,无论他心里是否有别人...」
常幽心里暗暗地想着:人一碰到情这个字,就容易犯傻,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苦了一生究竟是为何?
「那么师叔呢?」
「你太师父知道这事,气急败坏地来找元昭,元昭本想藉此脱离千剑派,可你太师父此刻却向元昭下跪了...」
眾人皆震惊在原地,哪有师父向徒弟下跪的道理?
「是的,你太师父说元昭的医术在江湖乃是一绝,若他脱离了千剑派,定会有人造谣,也动摇了千剑派在江湖的地位,就这样元昭在师徒之情下,妥协了。」
所以,元昭并没有放弃过这一段感情,他也曾试图为了这一段感情而努力,只是天不从人愿。
大婚当天,千剑派很热闹,来了眾多人,彷彿所有江湖的人都来到这里一样,元昭的脸色却始终苍白,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好似今天的他不是主角,可偏偏穿着喜服的却是他。
「吉时一到。」
元昭看着从远处走来的新娘,心却很平静,他心已经没有波澜、更无涟漪。可他竟有一刻的幻想,是那人,来到他面前,说:「我们走吧...」
可如今,梦破了,人散了...
当湘然走到他身侧时,元昭能感觉到,她是喜悦的,但这份喜悦,在他看来是无限的悲楚。
「行大典之礼,一拜天地...」
湘然手紧握着红布,一听这话,毫不犹豫低头行礼,却看元昭迟迟不动作,眾人眼看这一幕,都替着他们着急。
「元昭,赶快行礼啊!」坐在高堂的他师父着急地说。
「是你吗...悬殤。」
元昭默默地放开了红布,眼光快速扫过四周,找寻那人的身影,却一无所获,正当失望之际,天突然暗了下来,满山的纸钱从天而降。
「天啊,这是?」
「纸钱,是鬼王?」
「怎么可能?鬼王怎么会出现在这?」
台下的眾人议论纷纷,听闻鬼王行事低调,虽武功高强,却不轻易出示眾人,江湖关于他的传闻多的是,却没有人知道,真正的鬼王究竟如何。
正当台下的人还激烈地讨论着,再度从天而降的是身着红衣的翩翩公子,他来到了元昭的面前,轻声道:「你可真狠心,我当时一时的气话,你就这么走了,还随便找个人成亲,是在怪我吗?」
元昭看着他,眼眶泛红,他道:「这里,你不应该来...」
「你明明在唤我、你明明就想我念我,为何我不该来?」
眾人都紧盯着这一幕,台上的戏似乎正越演越烈。
「鬼王,这里乃是千剑派,今日小徒大婚,您未收到请帖,所以...」
悬殤冷笑地对着他师父说:「元昭与我和关係,您不会不知道吧?」
「住口!」
元昭的师父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