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过去了,俏俏才从远处回来,似乎手还拉着一条绳子,后头跟着是个鼻青脸肿的男子。
「俏俏,这是谁啊?」
俏俏放开了绳子后,跳回了鬱铃身边,又变回了小兔子,窝回属于她的位置。
「罪魁祸首。」
太灵用四个字解释了一切。
常幽不解的问:「这些傀儡都是你炼的?」
男子直盯着他,却没说话。
太灵上前了一步,伸出一隻手不知道要做什么,过了半刻他才收了手。
「李贺,伤城人,三年前遇齐岁...」
那男子一副不可置信的看着太灵,声音沙哑道:「为何你会知道?」
常幽等人吃惊程度不亚于那男子,太灵这能力也太使人震惊,但后来常幽转念想想,在他心里的太灵就是这样无所不能。
李贺轻叹一声,才把这段故事说出来...
三年前,伤城还是一个繁荣的小村庄,毕竟这里是去往北方最近的路,很少人会选择绕过,也因此,伤城的旅人来来往往,经过的人没留下什么、留下的还是如常地生活着,李贺从小就住在这里,看旅人走走停停,又看四季花开花落。
村里的人挺喜欢李贺的,因为他能言善道,凡事需要他帮忙他也义不容辞,堪称好青年,也因此来说亲的不少,可通通被李贺拒绝,理由总是...他还年轻。
一日,李贺一样出门种田,却在田中发现倒卧在路旁的齐岁,他赶紧放下了锄头,将人揹了回去,还请了大夫前来医治,幸好都只是皮肉伤,当晚齐岁就醒了过来。
原来齐岁本是京城人,父亲高居要职,却因遭人陷害,如今齐家的人多半被流放,而齐岁也是其中一人,却因运送官兵企图对他不轨,他使劲争扎,这才得以解脱,可因一路上无进食,加上身上有伤,高温下,就昏倒在此处,幸好遇上李贺。
「你放心吧,我这里很安全,官兵就算来此,也不会搜到我这。」
毕竟李贺多少也与官兵有所接触,加上自己说话利索,真有什么事他都相信自己能够应付。
齐岁耐着疼痛和他道了谢。
头先几天齐岁都替李贺担心,万一自己的事牵扯到他,那他这一辈子心里都不会好过,但幸好,一个月过去了,村庄还是保持着原有的寧静。
***
「你身子还没好,干嘛出来?」
齐岁跟在李贺身边,笑脸吟吟说着:「我帮帮你呀,一个人种田多辛苦啊!」
李贺道:「你这弱不禁风的样子,最好能举起锄头。」
齐岁不甘示弱地说:「你拿来,我试试。」
说完,他抢过李贺的锄头,结果估算错误,这东西真的挺重的,人一时站不稳,差点儿向后倒,幸好李贺搀扶住他,可这一接触,倒让二人的氛围瞬间尷尬起来。
「呃...谢谢...」
「就说你这读书的,能拿得动!」
李贺将他的锄头要回后,又逕自往田里走,齐岁在后头喊着:「再给我一次机会!」
李贺是刀子口豆腐心,每每说话总是懟齐岁到底,可当齐岁有难时,他又是第一个站出来的,本来李贺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可后来他发现,其实多了齐岁,生活变得更加有趣。
一日,李贺回家后,看到桌上一手好菜,以及趴在餐桌上的齐岁,他靠近就闻到一身酒气,怕是喝多了吧,他试图摇了一下他的肩欲唤醒他,哪知人睡得可香了,就将他抱起身后去往他房间。
齐岁不重,相反地,以他这身高,这体重怕是过轻了,他将他放在床上,本想离去,哪知齐岁突然一睁眼,笑着搂着他的脖子,道:「李贺、李贺!」
「嗯?」
「我爱你。」
「......」
李贺被他这话吓得挣脱,可后来又想想,应该只是发酒疯,就作罢,但这话已经深入他的心,隔日起床后,看到齐岁,竟有些尷尬,下意识地回避他,有了一次两次,齐岁也看得出来了。
「李贺,给我一些时间,有些话我想跟你说。」
李贺原本想找理由,可他心里也清楚,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
「说吧。」
齐岁提起了勇气,道:「那天酒醉我是不是说了什么?」
李贺迟迟未回应,但齐岁见他这反应也明白了,又道:「原本记不清,可看你这几天的反应,又回想着,我大概知道我那天说了什么,李贺,我说...」
「别说!」
齐岁原本提起的勇气,瞬间全没了,他苦笑着:「罢了...李贺,但有些话我还是想说,不说的话以后就真的没机会了,我说我爱你没有骗你,不是因为感恩,而是因为你这个人,你知道吗?我啊,从以前到现在都没有过像这样的感受,心底放了一个人,原来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但我知道这已经造成你的困扰了,明天天亮我就离开,感谢你这几个月的收留。」
说完齐岁转身就回房了,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得不到任何回应,但他还是想说,毕竟总不能这样过一辈子,有个了结还是好的。
齐岁的包袱都收拾好了,当天晚上李贺特意经过他的房间,就看到他已经收拾妥当,身上的衣服也着装整齐,好像天一亮他随时都要走似的,他说不上自己是何种心情,就只觉得心里少了些什么。
可他迟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