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站在一旁,近看后,才发现顾云和后背和臂膀上伤得很重,绷带上已被血和黄色组织液浸染。
沈初暗自感慨,如果王汉后续的那场火真的是顾云和放的,那她确实够狠厉,对自己都下得去如此重手,她身上的烧伤不仅会留下丑陋的疤痕,此刻还正在灼她的心。
只是,顾云和,如果当你知道你父亲不把医书给你,是怕你和他一样落个从此无法行医的下场时,你会后悔吗?
......
回到客栈,沈初紧绷的精神终于放松下来,在等吃食的中途已然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待她看清自己睡在客栈厢房时,猛地坐了起来。
她明明记得闭眼前睡在椅子上,怎么变成床了?她摸了摸身上的衣物,谁帮她换的中衣!
沈初一个激灵从床上跳下地,拿起一旁凳子上摆放好的外衫套上就往外走。
打开门,正对面的阁楼上灯火通明。
窗台前,蔺淮言墨发仅用一根玉簪半扎,一袭广袖青衫风神俊朗,他扭头向她看来,墙壁上一盏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看不清他眸底神色,只觉得风华无双。
蔺淮言确实颇有姿色,沈初这样想着,目光却落在了他手边的琉璃盘上,她眯了眯眼,清晰地看见是翡翠莲花糕,提脚就跑了过去。
“她跑得真快。”季多看着下方像兔子一样冲过来的人,若有所思地瞟了眼蔺淮言。
世子对沈初不是一般的好,不仅找来丫鬟照顾她入寝,自己不放心还要坐在外屋候着,这份情谊实在是超出他的理解。
“开饭了吗!”沈初推开门,小脸跑得通红,兴奋地瞧着桌上的吃食。
“就等你了。”蔺淮言抬起眸子道。
沈初落座,从进顾府就没吃好过,她嗜甜,提筷就吃了一块莲花糕,小脸鼓得像包子一样,眼里亮晶晶。
蔺淮言黑眸在灯火的衬托下暖意融融,“味道如何?”
沈初点头,“好吃的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了!”
季多嫌弃地瞟了她一眼,“瞧你那点出息,赶紧吃完了去庙会,再晚点庙会都没人了。”
沈初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这件大事,她边吃边瞧了眼蔺淮言,“大人,我建议一会儿咱们分两路,您先进姻缘庙,我和季侍卫后去。”
蔺淮言闪过一丝疑惑,“为何?”
“就是,我要保护少卿安全!”
沈初吞下一口汤,“大人您穿得如此招蜂引蝶,肯定会被姑娘们围住,正好您就牺牲下,陪姑娘们聊聊,我和季侍卫好去找喜婆。”
季多拎起剑,“女子猛如虎,我更要保护好少卿安危!”
蔺淮言睨着沈初,想起冰窖里,她也是让自己色诱顾云和,眸色一暗,一股无名的火串上心头。
他压抑住眉梢往外蹦的冷意,声音里带着薄怒道:“这等美差,不如让驸马来?”
沈初沉思片刻,就事论事认真道:“他确实更适合。”
语落,只听“砰”的一声,一只杯盏被捏成粉碎。
沈初浑身一震,一阵冷意瞬间从脑门直达心底。
她委屈巴巴地瞧了眼蔺淮言,她说错了吗?
林原白虽然清冷但胜在温和、平易近人,蔺淮言不仅一身冷意还威慑力十足,姑娘们还没靠近都被他眼神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