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被汤蕴和带回来时,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不醒。
虽然已经是后半夜,但还是兵荒马乱的惊动了不少人。
冷月本就没睡熟,被惊醒之后干脆没了睡意,随意披上一件大氅就出了门。
“姑娘怎么起来了?夜深露重,别再冻着了。”
刚一出门,水竹就拦住了她,软声劝道。
冷月听出她的言外之意,眉梢微微上挑:“我不能去么?”
水竹抿了抿唇,刚仲泽特意传来消息,叫姑娘不要露面。
裴旻九死一生为她取药,已经引起很多人不满。
在他们眼里,冷月简直就是个祸国殃民的狐狸精。不知道给裴旻灌了什么迷魂汤,能让他死心塌地的。
听说裴旻见到汤蕴和时,差点力竭,但还是将怀里一株草药塞给了他。
冷月见她神色莫名,叹了口气:“罢了,我不去便是。”
冷月回了房,却无心去睡。独坐在窗前,手中的茶杯早已冷却,却迟迟未饮。
她凝望着窗外朦胧的月色,眉宇间透出一丝淡淡的忧郁。
水竹站在一旁,轻声劝慰:“姑娘,您别太放在心上。也是担心您的安危,毕竟现在外面风声鹤唳,您若是露面,只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冷月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坚定:“我明白你们的心意,只是……他为受伤,我怎能心安理得地躲在这里?几句指责而已,算不得什么。”
水竹闻言也叹了口气。她算是明白,为什么山香也说,冷月会是一个好主子了。
饶是如此,她也不敢放冷月出去。
“姑娘还是早些休息吧,将军身体康健,小伤而已,到是您,别再忧思过重,累垮了身子,就得不偿失了。”
水竹又劝了几句,见冷月阖眼躺好,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睡了过去,起身离开。
她悄悄给仲泽送了口信,若是爷醒来想见冷月,也能立刻带话。
冷月辗转反侧,几乎是熬到了天蒙蒙亮,直到仲泽派人来请,她才有些情怯。
冷月站在镜前,手中的铜镜映照出她略显憔悴的面庞。
她轻轻叹了口气,指尖轻抚过眼下的黑眼圈,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
昨夜辗转难眠,心中思绪万千,眼下既期待与裴旻的相见,又害怕自己的模样会让他失望。
摸着眼下的乌黑,她有些苦恼:“我这样子会不会很丑?”
水竹抿唇笑了一下:“姑娘什么样都好看,爷想见您,还是快去吧。”
水竹在一旁轻声劝慰,语气中满是温柔与安慰。
冷月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她站起身,轻轻整理了衣裙,步履坚定地向外走去。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庭院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冷月穿过长廊,来到别院。
远远地,她看到了仲泽守在门口的身影。
“姑娘来了,快进去吧。”
这院子里没有想象中的水泄不通。大约是裴旻醒来,配合着汤蕴和将人都赶走了,才命人将冷月带过来。
看着他精壮的腰腹缠满了绷带,有些地方甚至渗出血丝,冷月有些心疼地看着他。
“听仲泽说,你担心我?”裴旻眼含笑意,直直对上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