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憷清敲响了拘留室的窗。
她等了一分钟,里面没有任何声响传出。
她担心的踮起脚,往里窥视。
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曲起一条腿,背靠床沿,坐在地板上。
身上还是她给他备下的那套衣服,皱巴且脏乱。
他从未这般狼狈过。
她又敲了敲那扇窗,依旧没有引来对方的一抹目光。
他脊背直挺,目视前方,像是前面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让他分不出视线看她一眼。
周憷清担心极了,快步走到一旁的门边。
她手中拿着这扇铁门的钥匙。
那是陆小叔给她的,说是希望她能跟他聊一聊。
四周无人,墙上的摄像头也暗淡了那点红光,甘愿放弃对这一小片地区的控制权。
无论她今天在这里做什么,都不为他人所知。
除了带他走。
扭动手中的钥匙,门上铁锁应声而开。
周憷清只开了一小道缝隙,从中挤入。
在这片声响中,他终于把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周憷清用钥匙反锁好了门,与此同时,脊背贴上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是她最熟悉的气味,属于陆宴臣的气味。
她在他怀里转过身,闭上眼不敢去看他,眼泪奔泄而下。
她手指寸寸紧攥他的衣衫,仿佛被拘留的是她那般,委屈地嚎啕大哭出来。
她宁可被拘留的人是她,她怎么能受得了他遭受这般委屈。
陆宴臣抱得大力,像是想将她揉入血肉般。
她听到他说别看。
陆宴臣。陆宴臣。
她的声音在室内响起,伴随着抽噎,最后落入他的唇间。
她在他怀里挣扎出双臂,紧闭双眼捧住他的脸,指尖细细描绘他的轮廓。
她在他的唇间呜咽出他的名字,眼泪滑过唇角,带来无边涩意。
“我好想你啊。”
他们说,他因为涉嫌洗钱、贩毒而被拘留,但是由于是自首,并且带来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他的罪行会比最初减轻很多很多。
但活罪难逃。
周憷清追问了陆小叔很多,而对方只是告诉她,跟陆宴臣最近的一个合作有关。
合作…
她想起那天看到的那张合同,心里升起了无穷尽的恨意。
是周家吧,那个吃人的埋骨地。
手掌从脸上,落在陆宴臣的手心里,他将她按在墙上,鼻息粗重地亲吻她。
舌尖在二人相互啃咬下,溢出血腥味。
她无暇顾及这微不足道的疼痛,心中的巨疼想是要将她整个撕裂。
只有他能为她的这份疼痛缓解一二。
她顺从扬起脖颈,任他在她唇间肆虐横行。
直到他退出,举止温柔的啄吻她的唇“怎么来了。”
他的嗓音很哑,不同于情欲时的暗哑,而是久不喝水的沙哑。
“你,饿不饿?”周憷清答非所问,想去寻自己带来的那个包裹,却发现被自己落在了门外。
“饿。”也许是她闭着眼,不得章法的胡乱摸索逗笑了他,陆宴臣在她耳边低笑着“睁开眼吧。”
她迟疑着睁开眼,眼前的那个他,同往常无异,温柔,且眼里藏着对她的爱意。
一如多年前初见的他。
周憷清踮起脚凑过去,而他也为她弯下了腰,唇瓣碰了碰他的眼角,吻过那两颗泪痣。
“陆宴臣,我给你做了饭,还有汤,你要不要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