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银座坛宫的客源当然就更少了。
每天原本不多的客流进一步下降,几乎到了打回原形的地步,每天餐厅流水能做五十万円以上,接待三十人就不错了。
除了阪和兴业,大和观光这样的关系企业在坛宫办过几次聚餐会,其他时间坛宫都在赔钱。
而坛宫的员工们只有再度开启大吃特吃,研究新菜的模式,否则每天送来的食材只能白白烂掉。
说白了,买卖做到这个地步,连京城跟来的那些员工都在跟着发愁。
大家比宁卫民本人还着急。
虽然这样的日子是舒坦,干活少吃得美,并不耽误大家拿钱。
可谁都清楚,不可能老怎么舒坦,要么买卖得重见起色,要么买卖早晚关张。
他们大家打道回府也就罢了,权当出国旅游一趟,吃香喝辣,大开眼界,还挣了外汇。
可如此厚待他们的宁卫民却免不了要承担这巨亏的责任的,大家的心里可过意不去啊。
毕竟没人知道宁卫民外面有多少产业。
人人都怕他的一世英名和工作成绩遭遇滑铁卢而毁于一旦。
所以银座坛宫上上下下目前都有点心慌和焦虑。
除了那些没心没肺的日本人,国内来的职工没人乐得出来。
至于宁卫民本人,也不像他表面上那样淡然和镇定。
他也知道最迫切事情,就是要想办法开源,找到既稳定又安全的客人,改善经营状况。
否则他个人在东京捞肥了,却让公司和天坛、服务局跟着拉亏空,说不过去啊。
更何况现在的东京可是歌舞升平一片繁荣景象啊。
由于资产泡沫带来的繁荣,无论企业人事招侍的需要,还是男追女的泡妞需求,都给饮食行业注入了强大的活力。
这就导致企业招侍交际餐饮开销日益增长,大企业已经到了一顿饭不花个十万円,就没办法谈下去的境地。
而男孩子请心仪的女孩吃一顿正餐不能少于五万円,否则就是没有诚意。
在东京,如今随便一家大众餐厅每天都差不多能月入百万。
至于日本人所崇尚的法国料理,更是最先开始极力追求食料奢侈。
昂贵的鹅肝、鱼子酱、高级洋牛肉、松露、香槟、莆萄酒,往往是客人必点的。
通常法餐人均消费五万円起,一晚能花上百万円的也大有人在。
可就是这么好的年景,偏偏银座坛宫成了餐饮业全行业的吊车尾,居然买卖做的入不敷出。
这又是多么不公且丢人的事儿啊,宁卫民的自尊心根本受不了。
所以他也积极地做了一些事妄图改变这种局面。
就比如说效仿国内和旅行社的合作,主动加强和大和观光几个分社社长的联系,希望他们能把来东京旅游的高端客户带到银座坛宫用餐。
而自己这边可以分部分利润给他们。
只不过效果真的不太好,除了大和观光目黑区分社的高桥社长比较厚道,让他的下属经常热心带人过来。
其他的几家分社好像兴趣不大,也就是面子上的意思意思,或偶尔顺带手的满足客人的要求而已。
对于坛宫整体情况的改善,这一手所起的作用只是聊胜于无。
后来宁卫民终于搞清楚怎么回事了。
敢情是这帮干旅行社的人眼高了,嫌这种事不划算,不愿挣这几个小钱了。
本来现在旅游行业就是热门行业,谁也不愁买卖做,每天从早忙到晚,就是签合同。
一个月奖金百八十万円不再话下。
更别说他的拉杆旅行箱卖出一个,这些旅行社的人就能根据销售品牌拿五千円、七千円,一万円不等的提成。
弄好了,每天光靠卖拉杆旅行箱,旅行社一个人就能拿走十万八万的提成。
谁还愿意大老远带顾客吃饭拿个一两万的走啊。
就连陪客户吃饭,他们都嫌弃太耽误时间,有这工夫多卖点旅游产品和拉杆箱好不好?
这样一来,没有足够的利益驱动,宁卫民就知道大和观光怕是指望不上了,必须改路数。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宁卫民的心眼子多灵光,一转眼珠儿就一个主意。
对他来说,遇到困难不怕,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
这件事虽然失败,可他没有灰心,因为他明白不是办法不行,而是条件两不相称。
就像男女谈恋爱似的,条件差距太大,当然没法走在一起。
所以经过深思熟虑,很快他就又盯上了另外一个行业的人,同样可以给他介绍他所急需的高层次客人。
而且客源还很安全,对方会更方便,也会更乐于与他合作。
那就是在银座酒吧和俱乐部上班的那些小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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