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后浪推前浪,浮事新人换旧人。”
“还敢胡言乱语?当心让那个女人听到,又是一顿皮肉之苦!”
天机阁门前,七八名遍体鳞伤的金刀校尉一字排开,他们扎着马步,双臂平展,手中各拎着一桶水,屁股下焚着一根香。
此刻,香烧不过半,一个个已累的满头大汗,浑身颤抖,却仍不敢放松半分,看样子在接受某种严酷的惩罚。
小丑似的表演,令南来北往的行人不时驻足观瞧,掩面偷笑。
“这叫什么事?”一名金刀校尉忍不住内心的羞愤,开口抱怨,“我们好歹是朝廷命官,如今竟要受一名流莺女子的气,简直没有天理!”
“休要胡说!”一名年纪稍长的金刀校尉厉声喝止,“什么‘流莺女子’?当心祸从口出,难道还嫌自己吃的苦头不够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另一名金刀校尉苦笑附和,“咱们几个能留在天机阁有口饭吃,已是人家格外开恩。想想其他人,遭排挤的遭排挤、遭驱赶的遭驱赶,因一时义愤而弄丢饭碗者比比皆是,岂非更郁闷?”
“我就不信,堂堂天机阁如今竟沦落到女人做主!”年轻气盛的金刀校尉愤愤不平,大肆扬言,“不行!我要去找……”
“你想找谁?也不看看今日的天机阁是谁做主?那个女人固然贪财慕势,虚荣骄奢,但她眼下可是人家的心头好,是光明正大的恃宠而骄。她纵有千般不是、万般罪过,在枕边说几句甜言蜜语,人家什么气都消了。到头来,倒霉的还是我们自己。”
“唉!”
闻听此言,几名金刀校尉无不面露惆怅,苦涩叹息。
“说起来……他以前不是这样冷酷无情的人,自从遇到这个女人,仿佛一切都变了。”
“不!他并非被女人改变,而是被利欲熏心……”
“嘘!有人来了。”
伴随着一声提醒,窃窃私语的几人登时神情一禀,叽叽喳喳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远处,急于复命的柳寻衣快步而来。
他本欲长驱直入,却不料撞到眼前的一幕,出于好奇下意识地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