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五丶圣堂神使49 (第1/2页)
被傀儡们以各种型态藏匿在神殿各处的火药被引爆了,不只是供奉光明神巨型雕像的主殿,连神职人员居住的塔楼及圣职者训练厅都无法幸免,只要其中一个地方发生爆炸,邻近这条动线的火药迟早都会跟着被牵引爆发。连环发生的爆破将教国首都的教会区炸得宛若在举行烟火盛会,庄严肃穆又高耸辉煌的主神殿在顷刻间倾倒坍塌,滚动的烟尘几乎高达一层楼的高度,这座百年建筑的崩毁,似乎也隐隐预示着光明神殿未来的命运。地面大幅摇晃,还有无数粉尘从头顶的天花板簌簌落下,医务室里的夏佐才刚穿戴好衣物,正持着水杯将温水喂入自己学生口中,这场变故就突然发生了。震耳欲聋的爆破声打破了他脸上的温情脉脉,反应迅速的他只花几秒就回过神来,没有丝毫犹豫地扔下水杯,抱起床上个头娇小的孩子,长腿一迈便夺门而出。淡金色的光芒亮起,奔跑间的他嘴里咏唱着,立刻就在两人身周建构出一层扎实的防御光盾,无暇顾及尚未清洁的床铺和她没能穿上鞋袜的赤裸小脚,他抱紧怀里的女孩,带着她就直奔这栋建筑的入口处。医务室位於一楼,从他们的位置要跑到门口也不远,但这一路愣是让他跑得胆颤心惊。建筑倒塌的轰隆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跑过长廊时也能看到烟尘中涌现的火光正在由远而近地逼近,心里有个声音隐约告诉他,这场爆炸就算越过了他们,接下来也还会继续往神殿深处侵袭过去,并演变得更为剧烈。这层认知所代表的严重性让跑到门口的他猝不及防地煞住脚步,不得不意识起自己身为高阶神职人员的职责,虽然不曾亲眼见到,但他也是少数知悉神临体存在的人之一,而且大祭司长就居住在紧临圣堂的地方,一旦那边出了什麽意外,整座神殿的存续性都会受到不可想像的重大打击。空气中流动着刺鼻的硫磺味,接二连三的爆炸也正在接近,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的是不顾一切前去守护圣堂,但抱着怀里温软的孩子,他本该踏出的脚步却怎麽也迈不开。在候补生中她的成绩的确是最优异的,但那也只是放在一群孩子里出现的对比,现役的圣职者能力不差,尤其是各种能力都远超常人的神卫队更是只要一根手指就能拧死她,为了保护重要的圣堂和大祭司长,就算她在那里面临了危及性命的意外,包括他在内,一心保全大局的众人皆很有可能会对微不足道的候补生见死不救。如果要去救援,把只会成为累赘的她留下才是最好的方式,甚至能用更快的速度赶过去。他是光明神殿的高层,没了神殿就什麽都不是,殿堂安危优先一切的信念本应牢牢刻划在脑海中,但在这种时候,他竟发现自己会害怕因为作出正确的决定,而亲手造成怀里孩子的任何一点伤害。墨发黑瞳的女孩依偎着他的胸膛,轻易就能感受到对方心脏激烈的起伏,低着头的她一言不发,但在祭司看不到的角度里,那张白嫩的脸蛋上也充满了迟疑。本体切断了联系,目前她们不知道是其中哪个谁引燃了火药,但对於会出现这样的场景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东西就是她们藏的。她觉得自己最後的任务应该是央求这人带自己逃离,好让圣堂出事的机率增加,但经过长时间的朝夕相处,她觉得如果这时候放他过去帮忙,重新把信仰态度坚定起来的话,即使最後发现自己是个骗子,也不会打击过大就此一蹶不振。发现自己居然在关心被骗者之後的身心状况,扮演着缇娜的意识体本身也有点懵,不过慎重想了想,自己把一个前途一片光亮,性格又温柔和蔼的滥好人拐上变成萝莉控的歪路,现在会出现一点良心不安说不定才是正常反应。负责女仆的另一个意识体常被男人带来医务室玩弄,或者说那些人就算受伤了也忘不了她的身体,由於对方经常被各种理由叫过来的缘故,就她所知,这区的火药埋得十分密集,而他们所处的位置离安全点又有段距离,若是再不快点作决定,连她都有可能会被波及。思来想去,她终於作了最後决定,不管别人怎麽想,果然还是自己过得好最重要。反正回归本体後缇娜就不存在了,说是最後的任性也好,一厢情愿也罢,她就是不想被这个一直对自己掏心掏肺的人反过来憎恨一辈子。「夏佐大人,请放缇娜下……」软糯的声音难得地透出坚定的味道,推动着祭司的胸口要从他怀里离开,黑发女孩话还没说完,环住她的那双手臂就像被刺激狠了般猛然加大了力道,紧紧把她困锁在男性的怀抱中。她被勒得发出痛哼,还没搞懂对方在想什麽,对方就一言不发地跑了起来。迈开大步抱着她往爆炸相对稀疏的方向奔去,夏佐抿紧了唇,', '')('一百五十五丶圣堂神使49 (第2/2页)
脸上表情是从所未有的凝重,跑动间的他脑子像塞进数十个蜂巢般嗡嗡作响,一点也顾不得身後反方向的圣堂可能会遭遇怎麽样的风险。意识里一团混乱,在感觉到她要推开自己的当下,他的身体就先理性一步动作了。在一起这麽久,他怎麽可能听不出来她接下来想说的话?甚至连不用自己思考作决定的庆幸都没有,光是这孩子或许察觉到自己在犹豫要不要舍弃她的怀疑和羞愧,就让他想将刚刚迟疑的自己扼死在当下。紧紧搂抱着怀里的女孩,像是抓住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般往前跑去,就算知道自己现在这麽大的力劲肯定会弄疼她,但漫上心头的恐慌还是让他压抑不住,只能傻傻地用最简单的方法不让她有再度推开自己的机会。「不用,我先送小缇娜去安全的地方……」他的声音在颤抖,充满了懊悔和恐惧,深怕她成功捕捉到自己的心思,彷佛连心里的慌乱都一并泄漏出来那样,再没有过往的沉稳柔和。本应厚实的防御光盾因着他混乱的精神状态时隐时现,浑浑噩噩间他脚下一绊,差点就被斜前方飞来的碎片砸个正着,若不是她及时扳过他的脑袋,他还看不到那块比人还巨大的石像残体正在朝他们砸落。可即使避开了前面的凶险,石像後面的破碎瓦砾却没给他们足够的闪避空间,夏佐也深刻明白自己此刻的光盾有多靠不住,危险迫近的当下,他反射性就转过身,用自己的身体护住怀里的孩子。重物砸上rou体的声音听着让人头皮发麻,被妥善掩藏在他怀里的意识体怔愣着,没多久便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湿意正沿着自己的脖颈淌下。她身上一点擦伤都没有,更别说任何会流血的伤势,抬头看到教育祭司顶着血流如注的脑门,对方用担忧慌惑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审视,她嘴角颤了颤,想开口说点什麽,却像是忘了语言能力似的,除了在爆炸声中定定望着那双只放得进自己身影的眼瞳之外什麽都做不到。本身就有一定重量的物品从那麽高的地方被抛飞下来,杀伤力一点也不比刀枪箭雨低。人类的身体就是这麽脆弱,和她的本体及如今栖身的傀儡不同,就算是在魔法万能的世界,受到太严重的伤或突然发生的意外,死掉的机率本就高得不可思议。和其他因为审问和验身而被迫聚集在一起,此刻正好可以合力撑起强大结界躲避灾厄的神职人员不同,这里仅有误打误撞被她骗来发生亲密关系的教育祭司一人,还有自己这个时刻动摇他心思的累赘。「……没事吧!?」急忙地用手在她身上四处抚摸,夏佐胡乱确认着她身上的伤势,连自己一片晕眩的视野都没放在心上,女孩彷佛被吓傻一样愣愣地看着他,这让他又是心急又是焦虑,恨透了自己为什麽偏偏在关键时刻让私人感情影响到防御魔法的稳定度。「对不起,是我不好……」愧疚万分地抱起她换个方向继续前行,他脚步踉跄,却还是没有放松紧抱着她的手。「我保证,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我明明说过会保护好小缇娜的……!」用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在她头上印下一个吻,从他脸上滑落的鲜血滴到她面颊上,温温热热的,盈满了足以烫伤罪恶感的热度,他却因为重新抬头看路的关系而没看到她脸上的异样。「有我在的话,小缇娜什麽危险都不会有的。」说出这句话的他直视着前方,与其说是在说服她,不如说是在说服自己穷尽毕生的信仰。她盯着晶莹的水珠滚落他的下颔,努力用自己目前能想到的评语诋毁着他,胸口却空荡荡的,还有不明显的阵阵刺痛。这是个笨蛋,那种被人骗了还会帮人数钱的丶无可救药的超级笨蛋。女孩子出手勾引就能把他全副心神骗过来,连崇高的追求都扔开了,简直不分轻重。都成年了,还在她这个小孩子面前哭,没用成这样,如果一开始选的攻略目标不是这个人就好了。她想着想着,身体就像有自己意识一样动了起来,如同过去无数次诱惑祭司时那样,背脊一个施力,轻松就从托着自己的怀抱中起身,探出双手环抱住对方比自己更为黏腻的脖颈,她的两片嘴唇蠕动着,在越发响亮的爆炸声中,像是要含住他耳垂一样,在几乎没有缝隙的距离里贴凑在那被自己吻过许多次的耳廓边。「中庭。」清晰柔软的声音穿越过周围的轰隆杂音,精准地落在教育祭司耳中。「我们去中庭吧,夏佐大人……」不顾自己这麽说会不会坐实入侵者的身分,她默默看着眼前再不处理伤势,估计再一阵子就会因为失血过多死在这里的男人,用只有自己明白的心情吐出傀儡们最後的安全集合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