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小辈们的脚步声已经远去了,我先探出头看了看,确定外面没人,才赶紧把重新安静下来的大姑娘给背出来,奔着门脸就跑。
等到了门脸,发现济爷反而先我一步回来了,直骂我磨蹭,指挥我把大姑娘搁在了堂屋的灵床上,凝望着大姑娘睡着了似的脸,叹了口气:“但愿这次她能继续做地娘娘。”
“地娘娘?”我忙问道:“这是啥?”
济爷一愣,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岔开了话题,指示我去买鞭炮,再冲洗一张跟我本人一样大的立板照片。
地娘娘这三个字怕是大姑娘来历的关键,正好卖鞭炮的也都是村里的老人,我就趁机跟他们打听了一下,可是那几个老人一听这三个字,脸色顿时就变了,有一个惊骇过度还捂了半天心脏,没一个肯告诉我,只慌慌张张的说什么冤孽,让我别问。
我越来越疑心了,买完鞭炮进数码店说明来意就坐在了椅子上走神。
数码店是我小学同学张莹莹开的,她是小时候唯一没笑话我认干爹的。
投桃报李,我从小也护着她。现在她算我们村数一数二的小美女,还去县城上过职业培训班,见过世面,这几年提亲的快把店门槛踏破了,可是她妈势利眼,坚持让闺女将来嫁个城里人,对各色土包子们不屑一顾。
张莹莹看我今天不说话,倒是自己没话找话:“千树,你打这么大的照片,挂哪儿辟邪啊?”
我没搭理她,她倒是更缠人了:“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烦恼啊?要不你告诉我,我帮你出出主意。”
我翻个白眼:“地娘娘你听说过吗?”
张莹莹一听,却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地娘娘……咋听着这么耳熟啊?”
我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成想她还真有可能知道,就来了精神:“你仔细想想!”
“我奶奶活着的时候提起来过。”张莹莹苦思冥想:“好像是村里的一个……一个……”
我的心都被提起来了:“一个啥?”
张莹莹拧起好看的眉头想了半天,才放弃似的摊了摊手:“想不起来了。”
哎,真是狗熊掰棒子——纯属瞎折腾,我没法,就叫她帮我打听打听,结果她撒娇耍赖,非缠着我让我给她算个命做谢礼。
我就让她写个字,她提起笔写了个“青”字。
我一看,问道:“谁那么有福气,让你看上了?”
张莹莹的大眼睛一瞪:“你咋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