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桌都是些个光头金项链,一膀子横肉,还有几个在后心上纹了关二爷,猛虎下山,青龙出海啥的,大裤衩子上绑着锃亮的皮带,一瞅就难伺候。
板面老板长期跟这种人打交道,赶紧就上来赔礼道歉,说是他们那一桌提前预定了,其实算是他们来的早的,并没有加塞。
其中一个大汉不干了,非说板面老板不会做生意,一把将板面老板给揪起来了:“我看你就是看不起我们大哥!”
板面老板也是憨厚,申辩说确实是他们先来的,再说了,他也不认识那位大哥,咋能说看不起呢?
这话一出口更把那帮大汉给激了,桌子一掀,问板面老板是不是故意讲这话来羞辱他们大哥的,还不认识,打一顿就认识了。
这里一闹,小虎瘸着腿也赶过来了,连声说爸爸不会说话,让几位多担待,今天的烧烤算是他们家请了,让几个大汉消消气。
别说,小虎这孩子还挺机灵,估计这些场面话是跟蜜姐学来的。
而那些大汉一瞅小虎那样,是哈哈大笑,问小虎是不是来要饭的,还让小虎伸着独腿在地上跳个芭蕾舞,跳好了就放了他爸爸。
我拳头顿时就给攥紧了,上商店街闹事,当我们这些小商贩好欺负是怎么着,而还没等我来得及反应,板面老板泥人也有土性,一脑袋就冲到了那个闹事大汉的肚子上:“恁们欺负俺就算了,不许欺负俺儿子!”
“河南的?井盖省啊?难怪做买卖这么不地道,还听说你们家烧烤卖得好,谁知道你们卖的肉是耗子肉还是什么肉?下了大烟壳子没有?”
“就这摊子的本钱,也是偷井盖积累来的吧?”那帮大汉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一把就把板面老板给掀翻了。
坐在旁边的米其林哪儿忍得了这个,早呼哧一下站了起来,仗着那身坯子城墙似得往前面一挡:“你们别欺负人!本来就是我先来的,给我先上也是应该的,我看是你们加塞!告诉你们,我们家在县城也有人!”
“哎呀,哪儿又来了个胖小子冲大头?”为首后背纹了青龙的大汉一肩膀掀过来:“你有人,他妈的认识青龙哥吗?”
眼瞅着这边要打起来,不少食客兜着烤串就跑了:“快走快走,这帮小混混不好惹,别把咱们也连累了!”
“真倒霉,就听说烧烤摊上净打架的,咋让咱们给碰上了!”
一瞅这些人闻风丧胆的样子,这帮混混倒是还挺得意,而没等米其林回话,忽然一个人瞅见了米其林的女朋友,大喊一声:“青龙哥,你瞅,你瞅这边的女的,文文静静的,正是的你的菜啊!”
而那个青龙哥一瞅那丝巾子的女人,眼睛顿时贼亮贼亮的:“这妞不错啊,咋眼神不好,跟了这么个胖小子?”
说着就往丝巾女那凑:“妹子,瞅着你这打扮,估计是从乡下新进县城,没啥靠山,才找了那个傻小子吧?算你今天运气好,来,这顿烧烤你跟着哥吃,哥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男人!”
卧槽?调戏上丝巾女了!不作死就不会死,我索性把早攥紧了的拳头收了起来,心说这下特么有好戏看了。
而丝巾女瞅着那个青龙哥,却像是有点厌烦,回头就跟米其林说:“旺达,我没胃口了,咱们走吧,这里太乱了。”
米其林本来带她就是想让我们相看相看的,哪儿敢走啊,可他脑子慢又想不出什么说辞,一下支支吾吾的:“这个……这个……”
“看那小子怂样,他不敢走!他要真走了,我青龙哥能让他好过!”青龙哥抄了一杯冰啤酒:“妹子,要不这样,咱们走一个,这事儿我就不计较了,你这个妹子,我也认了,以后跟着我……”
丝巾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一双黑漆漆的丹凤眼扫到了青龙哥脸上,跟挂了霜似得,而青龙哥毫不自觉,伸手就要挑丝巾女的下巴,色眯眯的说:“你说大热天的,你围着个围脖干啥……”
一听问这个,丝巾女反而露出了一个妖媚的笑容来:“你想知道的话,要不你就看看。”
青龙哥肯定觉得丝巾女这是红果果的勾引他,立马动手动脚要扯开丝巾女的丝巾,结果往丝巾里头这么一瞅,他整个人就跟被雷给打了似得,一下就僵在了当地,旁边他几个小弟看见了,都愣了,小心翼翼的问:“哥,你这是咋啦?”
而青龙哥愣了几秒之后,妈呀一声,脚一软仰面八叉的就倒在了地上,因为惊骇过度,脸色又是煞白又是抽搐:“她……她……她……”
“她咋啦?”那帮小弟呼啦一下就把他给围住了:“青龙哥,你可别吓唬我们呐!”
“她是个……什么玩意儿?”青龙哥一边说着,我瞅见他的大裤衩子湿了一片,应该是尿出来了。
“臭婊子!”有个小弟是个愣头青,上去冲着丝巾女就嚷:“你,你他妈的把我们大哥给怎么样了!”
丝巾女露出个奇异的笑容:“要不,你也看看?”
那个愣头青都被丝巾女的笑容给震住了,这个时候,青龙哥早从地上爬起来了,颤颤巍巍的就喊:“跑……跑,那个女的,不是人!”
这一声一下把众人都给镇住了,但是青龙哥一出声,哪儿有敢不应的,那帮小弟们赶紧众星捧月带着青龙哥就跑了,只剩下了一滩尿。
米其林傻了眼:“这……这是……”
“没事,”丝巾女竟然很温和的跟米其林说道:“那帮人不是什么正常人,你别放在心上,你还吃吗?”
米其林不敢走啊,赶忙就坐下了:“吃!点了这么多的东西,不吃太,太可惜了,老板!”
板面老板自然也给弄的莫名其妙的,一听问才回过神来:“啥事儿?”
这些都被那几个人给糟蹋了,你,你再帮我上点新的来!”
说着,眼神不由自主的就漂到了我们桌子上,显然是在求助。
我左右一瞅,别说,其他食客都走了,就剩下我们这一桌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丝巾女跟着米其林的眼神就看到了我们桌子上,盯着米其林:“怎么,你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