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大家往里一坐,也说不出为什么,就觉的哪里不对劲儿,几个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下,先是唐本初瞅着我:“师父,你说我是不是多心了,我老觉得,我该干点啥事儿,可是我又不知道是啥事儿。”
“对对对!”王德光连连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这还用说。”我蹲下身子在地板上抹了一把:“门脸也有段时间没开张了,回来的第一件事,按说就是打扫,可是屋子的现在干干净净,纤尘不染,你们心里有活儿,眼里却找不到活儿,所以才觉得怪。”
“对对对!”唐本初一拍巴掌恍然大悟:“我说呢!哎,咱们家今天为啥这么干净啊?师父你心疼可爱的徒弟,偷着请钟点工啦?”
“请个屁的钟点工。”我指着人很难徒手够到的房梁,墙缝等等刁钻角落:“你看这里,是人能清干净的吗?”
唐本初一瞅,也傻了眼:“这,吸尘器都清不干净吧,这咋回事?咋跟让人舔了似得?”
“舔个屁,”姜还是老的辣,王德光显然也是心头一紧:“难不成,咱们家是让人给……”
雷婷婷盯着明亮到发光,简直干净的前所未有的门脸也沉下了脸:“我看准没错。”
陆恒川一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狗脸,也看出来了,只有唐本初急的跳脚:“啥意思?你们能不能明着说?”
还没等我跟他解释,忽然门口的紫金风铃一撞,进来个人:“千树啊,找你好几趟你都没在家,这一阵又上哪儿跑大买卖去了?”
我一回头,进来的是木匠姜师傅。
姜师傅手里拎着个蒙着布的大笼子,往地上一搁,笑吟吟的说道:“我可是听说了,你现在混成了上头的名人,还跟了大先生?九龙缠珠的事情让先生们都给传邪乎了,不知道的,以为你哪吒转世,三头六臂呢!”
我赶紧说大家伙就是给大先生的面子,姜师傅还不了解我嘛,我李千树几斤几两,别人不知道,姜师傅也知道。
姜师傅一听说,显然心里挺受用:“那是当然,你小子我也是了解的,对了,不说闲话了,你们这帮上次出门也吃了不少苦,这恒川和唐志鹰都受伤了不是?今天刚出院吧?说来也巧,我有几个老主顾这次来看我,给我送了个湘西土产的雷鸡来,大补,我就给你们拿来熬汤喝。”
说着就把那个大笼子上面的布头给揭开了,只见里面一只肥墩墩的大鸡,身上的毛五光十色的,这叫一个威风,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瞅见我们的门脸,跟特么疯了一样,玩儿命拿脑袋撞着笼子就扑棱,看这个意思非得把笼子撞破了逃出去一样,落了一地鸡毛。
“诶,这鸡是怎么了?”姜师傅都纳闷了:“在家还好好的,路上也没闹,这是撒鸡瘟了还是咋了?”
不对,这个鸡好像……在门脸里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吓得。
而话说到这里,姜师傅也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得,仔细的在我门槛,房梁上看了看,脸色就变了,难以置信的盯着我:“千树,你告诉我,你……你没招惹降洞女吧?”
果然,降洞女的威名,混圈子混了一辈子的姜师傅也知道。
“您也知道?”唐本初嘴快:“您咋知道的?”
“傻巴鸭!”姜师傅一跺脚,气急败坏:“门脸里面,被人给下了蛊了!”
《窥天神测》里面说过,蛊虫好洁净,所在之处,槛下梁上,皆无尘土,要看这家有没有蛊,就看该有尘土的地方,有没有尘土,如果干净的不自然,就能观察出来。
而蛊虫惊鸡,鸡平时是以虫为食的,偏偏蛊虫吃了要命,所以鸡跟测怀孕的试纸,测体重的秤一样,专门能找测量这里有没有蛊虫,所以志异篇里说:“鸡无故自行飞去,家有蛊也。”
这下两个征兆都出现在了门脸里,跑是跑不了了,那个落洞女趴在防盗门上,是来给我们下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