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一路开过去,碾过了很多黄叶子,咯吱咯吱响的很动听。
陆恒川注意到了我刚才买来的买卖,问:“这事儿你还真管?”
“当个幌子,反正应该也不难。”我摇了摇手里的买卖信息:“很久没跑买卖了。”
说起来,还挺怀念的,入行以来,第一笔收钱的买卖,是一个来砸门脸的出租车司机,那个时候我特别需要钱,要还给陆茴来换济爷的消息。
没曾想,现在我竟然到了拿钱买买卖的地步了。
谁也不知道明天到底会发生什么事,真没错。
随口就把那个买卖的内容跟他讲了讲。
这个别墅是这家主人投资炒楼的时候买的,一心等着涨价,可没等价格上去,楼市反倒是给跌了,这主人心疼,急着把别墅卖了套现,先请了个家政去把别墅清理干净,结果家政一直也没出来,是好些人闻到了里面有臭气,才通知了那家主人。
开门一看,家政死在院子里了,动作很奇怪,像是正往门口爬,身后的土,也都是他爬过去的痕迹。
家政的腿上根本没伤,要出去,为啥不直接出去,而是要爬呢?
这家主人心里很难受,房子本来就不好卖,这事儿传出去,那不是更卖不动了吗?烂在自己手里,就算他们家有钱,也心疼啊!
于是他想着趁早脱手,可没等下一个看房子的进门,里面又死了人——是街边的两个醉汉知道这里有空房,想进来暖和暖和。
结果也死在了院子里,跟那个家政一样,两个人都是往外爬的姿势。
这事儿也不知被哪个无良小报记者给知道了,放在网上,以“凶宅吞人”为噱头,成了轰动性新闻,在江城大为出名,倒是有不少来冒险的,哪儿有敢买的。
这房子主人愁的捶胸顿足,事儿传的有鼻子有眼的,他自己当然也疑心房子里有啥不干净的,找人来相看,但是一直没能解决,都说这个房子里有怨气,搞不定,所以才一咬牙,给刘歪嘴那里送了“供”,请他们找人来办。
当然了,管事人这里虽然出卖生意的情报,你也得给他们提成,但他们是不会负责你生死的,你接了这个买卖,就意味着你压上了自己的命,死活自己负责。
“哦?妨人。”陆恒川眯起死鱼眼:“跟你那个龟壳倒是有一拼,地址在哪儿?”
我对这边也不认识:“秋桐路18号。”
“到了!”周飞这个时候,猛地大吼一声,停下了车:“胖子烧饼就在这里!”
说着,就闯下去了。
我和陆恒川也跟着下去了。
这个小店面不大,一股子香气特别勾人。
我忽然意识到,我似乎很久没吃到过好吃的东西了。
带着陆恒川进了门,倒是看见一个瘦子苦着脸做烧饼。
这个瘦子一脸松褶,嘴角下垂,带着一股子破落像。
陆恒川低声说道:“福禄宫凹陷,财帛宫过横纹,是个漏匣子。”
所谓漏匣子,说的是“钱匣子”的抽屉是漏的,意思就是能赚钱,可赚钱的速度,比不上败钱的速度,注定一辈子穷困潦倒。
难怪这么苦相。
这是伙计?周飞一头撞上去,一把拍在了案板上,只见“腾”的一声,案板缝隙里面积存下来的饼渣芝麻粒全飞了起来:“那个老头子呢?老子要把他舌头割下来卤了!”
瘦子眼前一亮,赶紧拿了个碗,把那些芝麻粒仔仔细细的拣进去了:“我这老头儿客人可不少,你说哪个?瞎眼的,缺门牙的,还是瘸腿的?”
“那个,”周飞一时气结,想了半天想起来了:“就一个穿白色太极服的。”
“哎,这个……”瘦子眯着眼睛接着做烧饼:“我就是个卖烧饼的,又不是监视器,脑子不好,记不得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