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黑大……黑无常的干儿子。”
“原来如此,倒是孝顺,孝顺的不要命。”
“咳咳。”判官爷在轿子里面微微的咳嗽了一声,却跟一道响雷似得,瞬间就把那些杂七杂八的声音都给清了。
“有什么状可告?”判官爷沉沉的开了口。
我立马竹筒倒豆子,把事情说了一遍:“这事儿的真正元凶,我已经带来了,还请判官爷明鉴!而这个阴差,也只不过是碰巧撞上了,跟这事儿没有半点关系,相信判官爷火眼金睛,也一定能明察。”
判官爷像是考虑了一下,才说道:“带着我,上那个官去,把事情问个清楚。”
随从们先是一愣,但没人敢妄议,连忙起了轿子就往前走。
我一看也没人拿着铁链子来拘我,拍拍屁股站起来,带着小翠就往前走。
走起来才想起来还少了个人,回头一看,只见狐狸眼还趴在原地没动,跟妖怪现了原形似得,半天缓不过来,我看判官爷也没有找他麻烦的意思,转手把他也给搭在了肩膀上,带着他就跟上了判官爷大轿子的队伍。
半天,狐狸眼才缓过来,嘴里呼哧呼哧的——人活过,喘过气,那到死了也是用这个法子也缓解压力:“你……你还真的给……”
怎么样,算是走了狗屎运了!判官爷亲自到场,肯定能给干爹一个公正。
狐狸眼叹了口气:“你以为,那个官儿没准备,这恐怕是一场硬仗要打哩!”
打硬仗我也不怕,但凡是我打过的,哪一场不硬?
队伍走过的地方,虽然有钟鼓乐声,可一片寂静,显然在场的都很怕判官爷,跟上次大人物出场一样,两边的人全趴在地上不吱声,我们倒是跟着狐假虎威了一下,贼气派。
很快,到了一个官署。
这个官署看上去倒是很威风,朱漆大柱子,门口有两个很大的瑞兽,庄严肃穆。
等大轿子一过,门自己就开了,跟电动的似得,我正看着新鲜,心说地府现如今也高科技,结果那两个瑞兽也跟判官爷行礼致意,这倒是把我吓了一跳,闹半天这俩是活得。
不过我从来没有再人间见过这两种瑞兽的图样塑像什么的,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头。
进了那个官署,大堂里坐着个人,一身朱红袍子,头上戴着乌纱帽——别说,跟古装戏里唱的差不离,看来阴间这一点沿袭多年,倒是没有跟人间的西装革履与时俱进。
这个人很瘦,也挂着点鼠相——但这跟在雷娇娇那里见到的,撞上魃的道士不一样,这是那种大贵的鼠相。
这人脑瓜门是很平整饱满的,肯定精明过人,凡事狡兔三窟擅长留后路,估摸不好对付。
那个官儿眼看着判官爷来了,先是很意外,接着就把自己的仪容整理了一下,下来拜。
判官爷也下了轿子,我一看,判官爷长得倒是跟城隍庙里的塑像非常相似,白面有须,器宇轩昂——怎么形容呢,威严之余,给人一种特别严正的感觉。
有随从跟那个官儿说明了一下来意。
那个官儿一听,义愤填膺的就说道:“还请判官爷明鉴,这件事情,板上钉钉是黑无常和薛家仁的罪责,绝对没有翻案的道理,人证物证具在,都是铁证!要是这个告状的能推翻,下官请愿赔礼道歉!而这个告状的要是有什么证据,也可以拿出来,在判官爷这里一起请您明鉴!”
我赶紧把装着三脚鸟的替身给拿出来了。
那个官盯着那个泡沫塑料的替身,先是愣了愣,随即就大笑了起来:“不是我说,你想给你干爹翻案的私心我也明白,可这算是个什么东西?随随便便拿一个死物,也能当成证据了?”
现在当然是个死物,他在泡沫塑料上,肯定没法说话,我寻思了一下,就说道:“那银庄他留给我了,里面的账目,也都是证据。”
说着,我把从银庄取来一些自认为有用的给搬出来了:“当时薛家仁的魂魄是被压着的,身体被三脚架残魂利用了干出这些事情,他根本也不知道——我也听说薛家仁的魂魄现在就在这里,可以拉出来对证!”
“跟一个死物对证,可绝对没有这个规矩。”那个官儿冷笑了一声:“他为什么把那些东西全留给你?加上你跟黑无常和薛家仁的关系,别是这件事情你也有份,怕自己给牵连进去,才过来告黑状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