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可不能这么说,冤就冤在,他们明明是自己嫁祸,却一直把这个杨树林给蒙在了鼓里,要不是我出面,杨树林现在已经被吊死鬼给引了,命早就没了,还能在这里说话?”我答道:“名声上的冤,心里的冤,不算冤?他吓得逃亡这么些年,又有谁给他个说法?”
“他没死,”九里坡城隍爷偏偏就在这里较上了真:“所以冤情不成立,你肆意带着生魂下地,就是坏了规矩!才刚上任就闹出这种纰漏,生死文书给了你,是对一方百姓的不负责任!我绝不容许!”
好家伙,玩赖玩儿的这么清新脱俗,我也真是服了气了。
“那城隍爷的意思是怎么办?”我盯着他:“咱们毕竟是平级,犯不上对我一手遮天的吧?”
“自然不是,”九里坡城隍冷冷的说道:“你就在这里等着,上头城隍庙的裁决吧!”
我是等的了,可杨树林是个生魂,他可等不了!时间拖长了,他还怎么回去?
而九里坡城隍,要的就是这个“拖”,他想以杨树林的生命安全来逼我就范——杨树林要是真的成了回不去的生魂,那就是我这次“工作失误”的一个证据,要让我引天罚的。
这会儿,门口已经悄无声息的来了不少的皂隶,把门给死死围住了,就是要把我们留在这里。
黑痣皂隶一下就给慌了:“城隍爷,咱们,咱们怎么办?”
杨树林不懂里面乱七八糟的事情,一脸茫然,但是马上,他就侧着耳朵四处看,我一下就看出来了:“你是不是听见有人在喊你名字?”
杨树林连忙点了点头:“你也听见了?这里……谁认识我?”
认识个屁,这他娘的是到时间了,王德光正在给你叫魂,你该回去了!
我咬了咬牙,回头看着堵在门口的皂隶,心说难道我真的还得在他这里大闹一场?新官上任就跟邻居撕破脸皮,到了年底,会不会有啥影响?
一个弄不好就是九道天雷,谁受得了!
可正在这个时候,文书忽然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了,低声跟九里坡城隍爷说了几句话,九里坡城隍爷脸色一变,我这会儿也看出来了,文书的肩膀上,有了个洞。
卧槽,肯定是秘书姐姐和漂亮媳妇老娘锐不可当,已经对着城隍庙的神像发动攻击了,这他娘谁受得了!
外带九里坡城隍爷越来越不好看的脸色,也肯定是围观的信徒听了她们俩说的“冤案”,对九里坡城隍有了不信任了。
信徒的否定,是对我们当城隍的最大威胁。
这会儿城隍爷要是强行显露神迹,也不和规矩,而对活人,也是无计可施的——有时候人们说神鬼怕恶人,不仅是因为恶人有煞气,还是因为恶人全是不管不顾的混不吝,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你拦不住他们做什么。
“这样吧。”我说道:“都是同僚,我毕竟是个活人,你现在这个燃眉之急,我可以帮你解决。”
九里坡城隍爷一听我这话,立马抬头望着我:“你?”
“没错。”我大摇大摆的说道:“除了活人,谁还能去对付活人?”
文书赶紧说道:“城隍爷,形势紧急,咱们也没别的法子了,您不知道,那两个刁妇,威胁着,要放火啊!”
九里坡城隍爷抿了抿嘴,这才勉强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辛苦你走一趟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忙说道:“我们活人,也都喜欢四处走,让你的这些皂隶让开,我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