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还好南门星方才只是?在她身侧扶手上倚了下,并未拉开她身侧另一张椅子?,否则她怕是?一时间?解释不清。
“不过,你为什么会突然来此,还……问我南门星的事??”
柏己慵懒斜倚在她身侧座椅之中,闻言只是?轻笑?了下,淡淡吐出两个字:“猜的。”顿了顿,他一手支着?额角,漫不经心地睨过来,“至于前?一个问题,想你,自然就来了。”
温萝略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下意识回怼道:“可你先?前?走得倒是?干脆……还说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费心。”
“的确并未费心。”
他唇角扬了扬,烛火在那张深邃英挺的面容之上切割出明昧交映的光影,无端更染上几分睥睨天下的邪肆与?乖戾,“住所而?已,我又并未说过我今晚定要在房中闭门不出。”
温萝:“……”
似乎是?这么个道理。
不过,既然此刻能够与?柏己独处,她倒不如将先?前?试探南门星的问题趁机一并问出来。
然而?,话到嘴边却眷恋异常地在唇齿间?打了个转,在心头滚了一圈,再次倾吐而?出之时,便换作了截然不同的字眼:“你的身体?……现在好些了么?”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也算是?他半个顶头上司(?),该有的体?贴关心还是?要有的,更何况,如今的他还拥有着?另一层身份——令她险些拿不到传承的芳心纵火犯。
闻言,柏己缓缓偏了偏头,修长指尖在太?阳穴之上一下一下地轻点?,懒洋洋开口:“你是?想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温萝面上怔了一怔,心下一时间?也起了几分好奇玩心,反其道而?行之,笑?着?道:“那先?听听假话好了。”
似是?有几分讶然,柏己眉梢微抬,唇畔笑?意无端更深了些:“假话啊……我的假话其实没什么新意,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说到这里,他一手支着?扶手倾身欺近,一双暗红若乌色的瞳眸专注地凝视着?她,其中清晰地倒映出一张姣好美艳的脸庞。
冷白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她精致的下颌,柏己垂眸,薄唇轻启,“假话便是?——以我身负的魔族血脉,若是?能够得到我倾心之人的吻,那些零星的、亦或是?为她而?生的痛楚,都可以一瞬间?消弭无踪。”
说到这里,他抬了抬眸,眸底漾开一抹似是?恶作剧般调侃的恶劣眸光,“那么,你会相信么?”
怎么可能相信?
若是?当真如此简单,那当日团子?在识海之中向她提起“血煞之术”之时,便不会流露出那般惊疑不定的情绪。
只不过,分明知晓他这串甚至无意遮掩虚假的言语不过是?谎言,她却依旧抑制不住地在对上他那张天工造物?般完美英俊的容颜之时,下意识心头狂跳起来。
今晚的经历对她的定力?要求实在是?太?高,接二连三的男色诱惑,多少令她有些丧失抵抗力?。
温萝瞥开视线,再次转回眸子?之时,开口已是?一片平静:“那……真话呢?”
“至于真话,”柏己敛眸,似是?有几分自嘲般稍纵即逝地勾了下唇角,语气清淡得似是?对着?自己的呢喃般,随着?唇风一同散入虚空。
“为了你,无论什么样的痛楚,似乎都在看到你快乐平安的那一瞬间?起,便自发平息了。”
如何也并未料到,他竟会给出这样的答案,温萝微微一怔:“你……”
“从前?,我不愿与?你说这些,只觉得太?过矫揉造作。”抚了抚她额前?略有些凌乱的碎发,“可如今,我却只怕岁不我与?。”
话音微顿,柏己略有些僵硬地岔开话题:“对了,你与?南门星一同去过的那个秘境,日后我可以再陪你去无数次,其中各类秘宝排布与?看守的妖兽,我都会一一列好交予你。”
秘境?
温萝眼前?一亮:“是?元和旁那片属于你的私人秘境么?”
“不然呢?”柏己似笑?非笑?地睨过来,“你还同他一起去过多少秘境?”
温萝喉头梗了下,连忙摇头,顺带暗戳戳将困扰了她无数条支线任务的困惑倾吐而?出:“没有,我只是?很惊讶而?已——为何你会将秘境设在元和境内?”
再随意不过的话语,却似是?触动?了心底最?深处什么难以言说的心事?。
柏己放松身体?向后倚了倚,长睫微颤,似是?挣扎迟疑了片刻,才妥协般叹息:“因为,那本便是?我们之间?空白的十年间?,我日日为你准备好,想要日后亲自赠予你的礼物?。”说到这里,他轻轻哂了下,低沉声线无端蕴上几分苦涩的笑?意,“只不过,世事?无常,因缘际会间?,冥冥自有定数。”
温萝面上掠过一闪即逝的空白。
她并非从未猜测过柏己将秘境设于元和境内的用意,只不过,在顾光霁和南门星支线之中,她还并不知晓柏己与?公羽若之间?种种令人牵肠挂肚的纠葛,自然从未向这个方向联想过。
甚至,有着?他“血洗青玄宗”的凶名在外,她早已先?入为主地认定他绝无可能对青玄宗甚至元和产生什么善意的印象。
然而?,在柏己支线之中,得知与?元和秘境相关的讯息之时,她却早已在他亲手喂她服下的焚月灵草的作用下,失去了一切与?他相关的记忆。自然并未领会到,他吩咐属下年复一年月复一月自苍梧赶往元和,究竟拥有什么情深绵长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