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男人躺在床上,俊美的脸上是异样于平日的苍白。
双目紧闭,漆黑纤细的睫毛轻颤着。
强大如神祗,此刻又如此虚弱脆弱的模样。
并不是因为他强大而心生崇拜,也不是因为他可怜而同情怜悯。
是两者的结合。
巨大的反差。
两种相反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糅合反复,言归心中忽然生出莫名的情绪。
准确说,不是生出,而是勾起。
就像是曾经有这样的情绪潜藏在灵魂深处,如今再度回忆。
不过眼下并不是去深究的时候。
“师父,师父。”看君怜的样子不太好,言归连着唤了几声。
对方没有回应。
她的手偶尔触碰到时,冷的如冰,让她不由打起寒战。
不知道君怜到底什么情况,言归怕出事。
喊了几声对方没有反应后,她连忙站起身。
打算拿之前父亲给的传音石紧急传音。
看周峰主能不能给大长老之类的人全部带上来。
“师父,你再撑着一会,我立刻喊人过来。”
临走前,言归对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又说了一句。
说罢便匆匆转身。
然,她刚走没两步,后面突然传来了虚弱又沙哑的声音:
“不……”
只一个字。
言归惊愕地转过身,见君怜躺在那里,依旧闭上眼眸,似乎与刚才没任何变化。
她小心地又问了句:“师父,你醒了?”
君怜依旧没睁眼。
他甚至没能发出半点声音。
可言归看到,他放在床上的手指微动。
言归不确定,伸手同君怜的手触碰上。
对方轻轻地抓了她一下,算作是回应。
至此,言归算是肯定,刚才君怜是说话了,他是不让自己去叫人。
她不知道君怜为什么这样做。
便照做着留了下来。
言归坐在君怜身边,面容清冷的男人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他眉头紧皱着,黑发四散开,冰冷的汗水从他每一处毛孔沁出。
衣衫,黑发,全湿透了。
他的脸苍白骇人,如同极品的玄冰冷玉,又被坠入冰湖中深藏了千万亿年。
脆弱到,让人想要去逗弄,想要去侵犯。
又忍不住地心生欢喜。
这个念头一出来。
言归立刻被吓了一跳。
她原本一直在看君怜,也正是在看他的时候,不经意间恍了神。
等她再反应过来时,总觉得异样的情绪在心底翻涌着。
怎么也压抑不住。
最好还是做点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
“师父,我取点热水来,给你温温身子。”言归轻声说了一句。
对方没有回应。
言归很快从乾坤袋里拿出个能恒温的小鼎,又取了一块干净的毛巾。
毛巾沾染水,温度正好地在男人额头,手上,脖颈上擦拭着。
似乎真的有效果,擦拭过的地方,不再冷的厉害,似乎回温。
言归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
她只是机械地不断重复。
直到,一日一夜过去,君怜的温度恢复正常,呼吸也变得均匀。
君怜还没有醒来。
言归又饿又困,她先是强撑着睁开眼睛,睁着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