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县令心道，这能重审吗，出了意外怎么办。
“你们哪个是原告，哪个是被告啊。”
不等曹县令答话，柳青青开了口。
曹县令身上的冷汗更多了，不行，不能让这柳青青审。
自己得做点什么，否则局面会越来越被动。
“柳大人，您这有些越界了吧。”
这个时候，即使压力再大，曹县令都得站出来。
“曹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曹县令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审案是下官的职责所在，就不劳巡狩使大人费心了。”
柳青青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那你审，重审。”
“柳大人不要欺人太甚。”
曹县令语气强硬了起来，如果可以，他绝对不会得罪这位巡狩使大人。
但眼下的情况，他又必须这么做。
大周律令，主审官员，收受贿赂，偏袒一方者，罢官免职。
柳青青挑了挑眉毛，手伸向了腰间。
就在这时，齐破天开口。
“大人，我有人证，有物证，不惧重审。”
这句话是曹县令今天听到的最美妙的一句话。
“你这么说，那我就重审一次，给巡狩使大人看看吧。”
重审开始，与之前一样，原告问话，被告问话。然后曹县令又将借贷文书念了一遍，重问李安。
“你可有什么好说的。”
“大人，你看看我这份。”
李安从怀中也掏出了一份文书，呈递上去。
左右比对，两份文书几乎一模一样，唯有年份处，一个是大周十二年，一个是大周十三年。
齐破天开口。
“大人，他这份文书，肯定是修改了。谁都知道，‘二’上面加一横是三，容易得很。但要在‘三’上面减一横，却是难比登天。”
“而且，我还有人证，可为我的作保。”
曹县令点点头，立刻传唤了人证。
一个是王美美，另一个是齐氏钱庄的掌柜。
两人一口咬定，借钱的日子，是大周十二年的四月十四日。
“李安，人证物证具在，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
李安头大，没想到对方没有在三百后面加‘万’字，而是把日期给改了。
之前的借贷文书上，肯定做手脚了。
但老实巴交的李安根本没有多想，就按了手印，真是给现在的自己挖了一个好大的坑啊。
怎么办？
李安的脑袋飞速运转了起来。
检查文书？不用检查了，借贷文书柳青青也看过了，如果上面有什么问题，她肯定会说的。
现在最主要的，有两个问题。
一，自己那份文书作假的可能性更大。
二，对方有人证。
仔细一想，这第二条其实不成立。
王美美和钱庄掌柜，都是齐破天的人，与当事人存在利害关系，这种证词是不作数的。
那么，就剩第一条了。
第一条是可能性结果，并不能证明我真的修改过文书。
我只要找到整个事件不合理的地方，这一条也就不攻自破了。
“大人，我有话说。”
“不过我想让堂外的众人都进来，一起听听。”
曹县令直接摇头。
“公门重地，岂容你儿戏。”
李安回。
“大人能儿戏，为何我不能？”
“我...”
曹县令忽然想到了刚才自己让齐破天行刑的事，真要上纲上线，这不是儿戏是什么。
“大人，就让外面的人进来吧，我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些什么。”
齐破天再次给曹县令解了围，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证据非常牢固，牢固到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