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儿哪是喝了那贱人的血怀的,分明是……”
“分明是什么?”唐仞一脸不屑地追问。
唐绾面色微变,原本怒气的脸一瞬间变得复杂难辨。
“分明……分明是本宫有福气,靠自己的本事怀上的。”
“你得了吧,之前你承宠多年都未曾有孕,我院里的丫头都生了好几个了,你不还是生不出来。
要不是父亲和我帮你,哪有你肚里这个宝贝疙瘩?”
“你!”
唐绾扬手,作势要打。
“都住嘴!”
唐涟低呵一声,原本剑拔弩张的二人纷纷低头不再言语。
唐绾一甩衣袖,气鼓鼓地坐回步撵。
“长公主今日表现,确实古怪。”
先是给唐绾送了酷似人血的梅汁雪燕,诈出她服食人血,又搬出了什么司晨星君。
说她是冲着唐绾来的吧,却又平白无故抬举个冷宫里无家世依靠的才人。
唐涟眯起狭长的眼睛,抹了一把落在胡须上的雪,面色凝重问道:“张才人怎么知道这些事?”
唐绾眼神躲闪,她扭过头,“大概……大概是她猜出来的……或者……或者是云枭进宫送血的时候被她看见了。”
唐涟想也没想,反驳道:“不可能,云枭处事向来谨慎。”
唐仞挥手掸落肩上的落雪,不以为然道:“父亲,长姐未免也太惊弓之鸟了。
沈惜年她就算是知道了咱们饮血助孕,她又能奈我们何?
长姐肚子里的皇嗣,就算是用这种见不得人的办法怀上,皇上也是宝贝得紧,他还能让长姐堕胎不成?
再说了,今日不也应付过去了嘛。”
唐绾心中倏然一紧,步辇上的身形一晃,唐涟尽收眼底。
“绾儿,你可有事瞒着为父?”
唐仞手上动作一顿,一脸疑惑抬头。
“父亲,有什么异常吗?”
……
消寒宴后,天色昏暗,雪下得更大了。
沈惜年拢了拢身上的银狐披风,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缓缓朝含章宫走去。
“长公主,小心路滑。”
身旁,司春撑着伞,亦步亦趋地跟着。
雪落在伞面上,发出细碎的声音。
身后,雪地里两人踩出来的脚印,一深一浅,蜿蜒曲折,很快又被新的雪花覆盖,消失不见。
“长公主,三皇子真的是司晨星君下凡吗?”
司春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打破了雪地里的寂静。
沈惜年脚步一顿,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远处的路。
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觉得呢?”
司春想了想,摇摇头道:“奴婢也不知,奴婢只知道,长公主你说是,那就是了。”
沈惜年抬脚继续往前走,声音压到只有两人才能听到,淡淡道:“我没有梦到什么司晨星君。”
司春闻言,顿时大惊失色,手中的伞差点掉落。
“长公主,这……这可是欺君之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