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疑惑,“我听她胞弟说起,似乎还与她有孕有关?”
她低头又斟了一杯酒,放在手里把玩。
清洌的酒,映出沈惜年细长的眼眸。
陈渊见她并不惊讶,心里暗自理了一遍,也没能想明白这其中的关联。
血,有孕。
喝血,能怀孕?
沈惜年垂下眸子,“这不是个稀奇事了,今晚在宴上,皇兄已经知道了。”
陈渊蹙眉,见沈惜年并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他又道:“似乎,贵妃也有事情瞒着唐大人。”
陈渊话落,看着沈惜年默默掏出腰间的腰牌。
“今日把事情放在了台面上讲了,血,可能也就不用再偷偷往宫里送了。”
她顿了顿,“今晚唐大人一番忠心言辞,再送来宫里的血,也只是他们说的‘鲛人血’,也就大大方方走宫门的血了。”
只是,这抹额,真的单纯就是送血掉落的吗?
唐绾是因为怕被人发现自己偷偷让唐府暗卫进宫,送新鲜人血给她助孕,才会如此慌张寻找这枚抹额的吗?
沈惜年晃晃脑袋,想不通。
唐府像是一个无底洞,沈惜年探头望去,只有漆黑一片。
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陈渊盯着桌上的腰牌开口,“需要我出宫吗?”
沈惜年点点头,“之前青衣卫捉了贵妃宫里的飞鸽,现在该派上用场了。”
她环顾一圈,问陈渊要了笔墨,缓缓铺开一张纸,写下‘有异速来’四个字。
这些日子,窝在宫里,她没少模仿贵妃字迹,现在派上用场了。
沈惜年把纸卷成一小卷,交代陈渊明日找茂全,他会知道如何把贵妃的信鸽引来。
“茂全会给你备好马,你且出宫看看,贵妃会把谁引来。”
陈渊听着沈惜年的交代,抿着唇,静静听着。
安置妥当一切,沈惜年起身要走。
手碰到门框,她脚步又停了下来。
“以后你不只有阿娘,我也是你的亲人,别再说不过生辰这种让自己难受的话了。”
陈渊看着她的背影,“亲人?”
沈惜年没有回身,勾了勾嘴角,“就当我是,是小姑姑吧。”
她背影清瘦,陈渊看着却是心中一暖。
……
又等了几日,雪小了些,天还是那么冷。
司春回到殿里,搓搓冻僵的手,待身上的冷气退了,才来到沈惜年身边。
“长公主,奴婢听国公府传来的消息,近日一连几个折子都是说雪灾的。”
沈惜年放下手中的笔,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天,不应该啊。
她起身来到窗边,看着一列乌鸦哀嚎着飞过。
沈惜年原本攥起来的心,又徐徐展开,她不紧不慢道:“不急。”
“长公主,大臣都围了御书房了,皇上就要不信我们了!”
司春急得都快哭出来了,“长公主,您快想想办法呀。”
沈惜年思忖片刻,“去御书房。”
司春赶紧领命。
消寒宴上的事,让皇上冷了唐绾几日。
连着好几日,他不再踏足椒华宫。
不是歇在御书房,就是去淑妃和华昭仪宫里。
丞相府先坐不住了,派人来了几次椒华宫,唐绾又挺着孕肚,日日往返御书房伺候。
“皇上,父亲今早派人送来的鲛人血。”
唐绾扭头,锦心躬身端着玉盏放到皇上面前。
她眼神略过玉盏的猩红,脸色微微变了变,忙拿帕子在唇边虚沾了两下。
原来那个药引子被弟弟弄死了,唐绾不知道,这一次,父亲拿的什么血糊弄皇上。
皇上微微颔首,眉心没有舒展半分,他随手拿起一本奏折,烦躁地翻了翻,大手一挥,几本奏折被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