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年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打断了皇上的话。
“正是。”
沈惜年目光落在陈渊的脸上,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催促道。
“还不见过你父亲?”
短短片刻,刚才同僚之间的关系,此刻竟然变成了父子相认的场面。
皇上的目光顿时变得复杂难辨,有震惊,有疑惑,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
陈渊顿感喉咙一阵干涩,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发出声音。
目光在皇上和沈惜年之间来回游移。
他紧紧抿着唇线,下颌不自然地绷着,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父……父亲。”
陈渊缓缓地说道,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欣喜若狂。
他平静的面色下,心已经袭来阵阵汹涌。
这是他生来第一次见到皇上,见到自己的父亲。
平冤昭雪的渴望,和急于渴求渴求皇上认可的迫切,在这一刻迸发。
他掀起衣服前襟,朝一边一甩,随后,恭敬地揖手,双膝跪地。
“父亲在上,渊儿不孝,多年未曾在您膝下伺候,今特来请罪,愿受父亲责罚。”
皇上的手微微一晃,那扶住他的手,微微颤抖。
他目光越过陈渊,投向那些仍在忙碌着分发热粥的官员,眼中闪烁着疑惑与探究。
“年儿,这些善举,是你安排的吗?”
沈惜年摇摇头,“这些,都是渊儿自己做主做的。
若是因此触怒了您,还请您不要怪罪于他,就降罪于年儿吧。
是年儿擅作主张,才放陈渊出来的。”
皇上并未动怒,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与自豪。
那颗为民而生的仁心,如同深埋于皑皑白雪之下的火种,即使被宫廷的冷漠与遗忘包围数年,依旧保持着炽热,未曾熄灭。
它的温度,不受外界冰霜的侵蚀,始终保持着那份滚烫的执着与坚定。
他甚是满意。
“渊儿,你做得很好。”
陈渊猛地抬头,寒凉的眼眶瞬间晕红了一片,眼底的血丝,。
皇上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落在那群衣衫褴褛的灾民身上,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沈惜年站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知道,有些事情,皇上不说,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陈渊母子虽然得了晋升和封赏,但皇上遗忘她们已久,所有这些,都是靠沈惜年的巧舌如簧。
真正让他们走进皇上的心里,还得靠他们自己。
“年儿,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皇上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迷茫。
沈惜年微微一笑,“陈大人,何错之有?”
“可是……”
皇上还想说什么,却被沈惜年打断。
“陈大人,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沈惜年语气平静,却字字珠玑。
皇上沉默了,目光再次落到陈渊身上。
这一次,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暖意。
没有人看到陈渊,渐渐舒展的眉心和扬起的嘴角。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