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身上的味道?
不对啊,这个味道他明明很熟悉,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从哪里闻过。
他蹙眉,转头看见唐绾身后的锦心。
沈惜年没说话,转身吩咐召可心进殿。
待可心垂头哆嗦着跪在眼前,皇上认出,这人,他曾在唐绾宫里见过。
“年儿,为何要召她进来?这香料,是她用的?”
沈惜年点头解释。
“皇兄有所不知,这香味闻着好闻,却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眼神躲了躲,目光扫过大殿众人。
“这殿里没有外人,你但说无妨。”
今日满月宴,又是册封皇后,所以朝中大臣悉数到场。
为了体恤唐绾生产后体弱,不宜人员过多,因此皇上下令,皇家宴席单独在正殿进行。
其余百官,分散在各偏殿。
因而,此刻大殿之中,人并不多。
沈惜年颔首,正好如此,全了皇上的面子。
“这味道叫‘声声娇’,是民间青楼楚馆里,歌姬为招揽生意所用的,一种顶级香料。”
她眼神刮着唐涟唐绾父女,前者仍然镇定如常,后者显然慌乱无措,脸颊不停地抽搐。
唐绾心里已经没底,垂死挣扎。
“年儿妹妹,当日你已与本宫处置了可心,怎么又拿出来脏了皇上的耳朵?”
见皇上表情疑惑,沈惜年笑着应‘是’,又说‘刚才你们调侃年儿有情郎,年儿可不背这个罪名’。
她故作恍然。
“刚才凤袍里掉出此物,年儿也很疑惑,也不好驳了皇兄面子,只好不做解释。
恰逢刚才皇兄说有香气,年儿才明白,这抹额是谁的。”
沈惜年睨一眼地上已无血色的可心,把当日之事一五一十说出。
话落,皇上被一语点醒。
这味道,他是在禧妃身上闻到过。
张妙锦面露尬色。
“皇上,臣妾当日并不知晓。”
皇上颔首,却没有怪她。
“朕知道你心性忠厚,并非淫乱争宠之人。”
“长公主所说偷情之人,可抓住了?”
沈惜年没料到陈渊此时开口询问,愣了愣,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地摇头。
“并未。”
陈渊眼神从她身上移开,朝皇上拱手。
“父皇,儿臣抓住了。”
皇上:??
陈渊只让皇上稍等片刻,便转身出了大殿。
再回来,唐绾直接瘫软如泥,整个人从椅子上滑落。
唐涟侧目,看着唐绾的反应。
有些问题,不问,他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放在案几的茶盏,给他不动声色地捏在掌心,伺机而动。
“殿下何人?”
皇上蹙眉。
看着陈渊脚下,人不人、鬼不鬼模样的一人,蜷缩着,散着的长发挡住脸。
陈渊与沈惜年对视一眼。
只一眼,沈惜年捏着的心,松了一些。
这一定就是那个人!
陈渊俯下身子,拨开那人黏了血块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