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浅深呼吸,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我……”
“没事”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整个人就被揉进了坚硬的怀抱。
胸腔的气息都要被挤走,温浅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放开,“梁聿西,我喘不过来气了。”
梁聿西沉着脸松手,他上下打量,确保她没事后才松了口气,“刹车当油门,幸好撞到的是我。”
温浅理亏,她这个状态真不适合上路。
头一次被他说也没还嘴。
梁聿西看了两辆车一眼,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温浅猜她是找人来处理。
结束通话,梁聿西从她车里拿出包和手机,拽着她走出停车场。
温浅踉跄跟着,“去哪儿啊?”
男人头也不回,“我送你回去。”
温浅想起晚上的相亲,连忙拒绝,“不用,我还有事。”
可男人只当没听到,径自走到路边拦车。
“我真的有事,你听不懂人话吗?”温浅有些无力。
有的时候她明明就想和他好好说话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见他就会生气,然后吵架,都快形成固定模式了。
梁聿西大概终于听懂她的不耐烦,停下脚步,转过身,一双浅色的眸就这样平静的看着她。
看到温浅觉得似乎是自己在无理取闹,明明他是好意,只是想送她而已。
他总是用这一招对付自己,拿捏她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偏偏她还真吃这一套,被他那双浅色瞳孔冷冷瞧着,她就莫名心虚忘了生气了。
她垮下肩膀,“我真的没事,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去公司吧。就算是挂名的,也得做个样子吧?”
察觉到她态度软化,梁聿西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
“真的不用我送?”
温浅摇头,“不用。”
话毕,出租车恰好停在面前,她朝他点头后上车离开。
梁聿西敛着眸,静静看着车子消失在转角,他拨出一个号码。
很快那边接通。
梁聿西转身走进大楼,“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听筒那端嗤笑一声,“大概快按捺不住,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迟早能查到你,到时候公司难免会受到波及。”
梁聿西走进电梯,眼神坚定,“不破不立。”
……
办公室门被推开,温夏玲看着他进来,表情并未有一丝诧异,“我以为你至少有段时间不愿意和我说话。”
梁聿西哼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闹赌气,一码归一码。”
他递上一张名片,“这是美国针对胰腺癌最顶尖的医生,已经和他打好招呼。”
温夏玲接过名片看到上面的名字,抬头看他,“你动用了那边的人脉?史弗斯可不好约,等他手术的人可以排到两年后。”
梁聿西勾了勾唇,并未回答。
温夏玲又说,“你难道现在不希望我快死,这样也就没人阻止你了?”
梁聿西身体压低,双手撑着办公桌,姿态郑重,“我对她从来不是玩玩的心态,更明白你在她心目中的位置,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温女士,故意说这种话,你是想引诱我犯罪?”
沉默一阵。
温夏玲若有可无的点头,“行,你可以出去了。”
轻慢的态度让梁聿西气笑,“连句谢都没有?”
温夏玲低头翻阅文件,“你离温浅远远的,我会谢你。”
“比你治愈癌症更不现实。”
话一出口,梁聿西立马察觉不合适,但看到她一丝波动都没有的表情,他又觉得自己担心多余。
她这个人哪会被三言两语击垮。
转身走了出去。
温夏玲抬头看了一眼他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
确实没人比她更铁石心肠。
只是早年丧子,中年丧夫,晚年丧女,经历创业,辉煌,破产,现在又面临癌症,人生种种痛苦,她已经尝遍。
没什么能引起她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