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宁苒秀眉一拧,“你是说他当年没救过人?你可以确定吗?”“当然确定了,你为什么这么问?”白郗尧见沈宁苒眉心紧了又紧,有些奇怪,“不对啊,这宴迟怎么样跟嫂子你也没关系吧,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这家伙?”沈宁苒一时愣住,没有回答白郗尧的问题。白郗尧这么确定地说宴迟当初没有救过蒋黎,那当初救蒋黎的人是谁?蒋黎又是为什么会误会是宴迟救的她?沈宁苒抿了抿唇,再问:“你刚刚说当初那群人原本就是冲着宴迟去的,那你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吗”白郗尧摇摇头,“具体是什么人就不清楚了,因为宴家当时没有追查,就不了了之了。不过这件事在当时被曝光得很快,宴迟很快就被送上了法庭,不仅如此,你知道最奇怪的是什么吗”“什么?”“是宴家在得知宴迟出了这事后无人出面帮宴迟,十一年前的宴迟也不过十九岁,宴家无人出面帮忙,就连像样的律师都没请,宴家也算是帝都一大豪门了,宴迟作为宴家的子孙,宴家不闻不问,把他直接当成弃子一样丢弃了,你说奇不奇怪?”沈宁苒点头,“是奇怪,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是普通人家的父母兄弟也会为他东奔西走,想尽办法,希望找到真相,减轻刑法,绝不会不管不顾。而宴家明明就有这能力,却不做,任由他去坐牢,家中有人坐牢也并不是光彩的事情,而豪门更看重颜面,他们却……”“这就是奇怪的点了。”白郗尧意味深长地冷笑了一声,“其实这件事当年猜测很多,那晚是一大群人围攻宴迟,宴迟正当防卫并无过错,那种混乱的情况下,就算防卫过当,也是他占了理,十年,判得着实重了些,能毁掉一个人的一生啊,很多人猜测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恶意搞毁他。”沈宁苒原本不关心这些,她想知道的只是宴迟到底是不是救蒋黎的人,现在听白郗尧这样一说。很显然,宴迟跟救了蒋黎这件事毫无关系。唯一的可能就是蒋黎因为什么原因而误会了,觉得宴迟就是救了自己的人。再听白郗尧说的这些,沈宁苒觉得宴迟也是一个可怜人,这件事明明他才是受害者,家族却弃他不顾,让他入狱十年。别说是他们猜测是不是有人在恶意搞毁宴迟这个人了,就连沈宁苒这样一听,都觉得这件事事有蹊跷。“宴家不帮他,那你们呢,你们当初跟他应该也早就认识了,无一人出手相助吗”沈宁苒的眼睛看看白郗尧,再看看薄瑾御。薄瑾御开口,“等我知道他出事入狱,离事发已经好久了。”白郗尧解释道:“薄哥父亲早逝,薄老爷子把所以希望都寄托在了薄哥身上,薄哥日日忙得不可开交,一般的事情薄老爷子也不允许传不到薄哥耳朵里。而我那个时候也不过十几岁,在家里没权利,家里人不让管,我也束手无策,况且是宴家自己都放弃了这个儿子,其他家族吃饱了撑着也不会去管。”沈宁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嫂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突然问起宴迟的事情,怎么?你对他感兴趣?”白郗尧刚问完,薄瑾御一个冰凉的眼神就扫了过去。白郗尧眨巴了一下嘴巴,哈哈一笑,“我开个玩笑嘛。”“是我的一个朋友误会了一些事情。”沈宁苒收起思绪,抬起眸子,“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些。”“小事,原本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不过你说的那个朋友是谁啊能让你在意,亲自帮忙过问,又跟宴迟有关的……不会是蒋黎吧”“嗯。”“他们之间误会什么了你跟我说说,我好奇。”白郗尧一脸好奇地凑过去。沈宁苒抿了下唇。薄瑾御拍了下白郗尧凑过来的脑袋,“你怎么什么事都想知道?收起你的好奇心。”沈宁苒看向白郗尧,“白少,抱歉,这件事如果只是我的事,我能直接告诉你,但……”白郗尧连忙摆手表示不要紧,洒脱道:“我这个人就是纯属好奇,随口一问,不好说不要紧,说抱歉就更见外的,你是薄哥的妻子,就是我的嫂子,我跟薄哥谁跟谁啊,所以你跟我不需要这么见外。”沈宁苒一笑,“不管怎么说今天还是谢谢你过来帮我解决了疑问。”“不用谢,如果嫂子你真的要谢我的话,薄哥车库有不少好车,不如借我开开?”白郗尧兴冲冲地搓了搓手。沈宁苒看向薄瑾御,薄瑾御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满眼宠溺,“现在那些都是你名下的东西,你可以随意支配,不需要过问我。”先是被撒了一脸狗粮,又听到薄瑾御说的话,白郗尧差点连眼珠子都惊掉了,连着说了好几句‘我擦’。“薄哥,你是说你把你那些豪车全部都给嫂子了?”薄瑾御挑眉,“有问题?”白郗尧瞪着眼睛,“你这个小气鬼之前让你给我开几天都不愿意,现在你直接把你那整整一车库的车全给嫂子了,你……你简直……太……”“太什么?”薄瑾御一个淡淡的眼神扫过去。白郗尧挤出一个笑,“太……会宠妻了。”“嗷,嫂子,你以后就是我亲嫂子,我盯着薄哥车……不对,你车库里的一辆车好久了,给我开几天怎么样?”沈宁苒直接点头,“没问题。”白郗尧更激动了,看着沈宁苒的眼睛都在发光,“嫂子你知道你今天像什么吗”“像什么?”“像女神,像天使。”沈宁苒差点没被这夸张的家伙整得笑出声,“车在车库了,你自己去挑吧。”“我这就去,你现在更像天使了。”白郗尧高兴地起飞,一下子就没了人影。车对男人来说果然极具诱惑力。沈宁苒收起笑意摇了摇头,“你把这些都给我,你真的不心疼吗”“那些东西跟你比起来一文不值。”薄瑾御这个回答堪称满分。沈宁苒都不知道薄瑾御什么时候变得情话张嘴就来了。“现在你知道了这件事,要去告诉蒋黎吗”薄瑾御问。问到这个,沈宁苒的眼神迷茫了,她也还不清楚要不要去告诉蒋黎。蒋黎刚经历先兆流产,现在还在医院里保胎。若是现在告诉她这件事,对于蒋黎来说算是天塌了也不为过吧。蒋黎因为一个误会,整整愧疚了十年,又为了报答,恨不得当牛作马地在宴迟身边待了一年。结果沈宁苒突然去告诉她,她这十一年的愧疚全部都给错了人,蒋黎不得情绪崩溃到发疯,她还怀着孕,又差点流产,还在保胎当中,怎么都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就算要说,也要等到蒋黎这胎稍微稳妥些再告诉她,不能急于一时。“不打算,她现在情况不好,不适合情绪大起大落,突然知道这些,会受不住,就算要告诉她,我也得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薄瑾御点头,“你考虑得周到。”沈宁苒叹了口气,但愿她考虑得是周到吧。翌日一早,沈宁苒让厨房的人做了给孕妇补充营养的食物,送去医院,正要出门,沈宁苒被顾庚霆拦了下来。沈宁苒现在对顾庚霆没有之前那么抗拒,但也没有亲昵,情绪淡淡的,很平静地跟他说话,“有事吗”“苒苒,你母亲呢”顾庚霆看着沈宁苒,眉眼间有些着急,“自从你婚礼那天后我给她打电话,她一直没接,我担心她。”“不用担心,我妈很好,你不去烦她,她会更好。”顾庚霆沉默了一下,并未离开,“我昨天去了你们之前住的别墅,发现里面的人都不在了,你母亲离开了帝都是不是?”“没有,她现在跟我住在一起。”沈宁苒还记得宫舒澜交代的,想清净些日子,所以对顾庚霆编了谎话。“真的吗你让我进去见她一面。”顾庚霆似乎并未相信沈宁苒的话。“不行,你也知道我妈不想见到你,你继续这样她只会不开心。”“你妈根本不在帝都了对不对?”沈宁苒心里暗暗嘀咕,这人还不太好骗。“我比你更了解你妈,你既然回来跟薄瑾御一起住了,她绝不是一个愿意跟过来打扰你们夫妻生活的人,而且我联系不到她,墨舟延也不见了,你如实告诉我,你妈是不是跟他在一起?”沈宁苒的眉心一下子皱紧,“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怀疑我妈跟墨叔叔私奔啊”“我没这么说。”“你就是这个意思,你对她毫无信任。”沈宁苒一下子就恼火了,顾庚霆这对她妈疑神疑鬼的性子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改。难怪她母亲要不断地躲着他。“你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对她并非没有信任,而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我和墨舟延在她眼里比起来,我永远比不过墨舟延,在我们之间,你母亲永远都会选择他。”“那你就想错了,我妈和你是夫妻,有这一层关系在,她就算再爱一个人,也不会做出有悖道德的事情。”顾庚霆苦涩一笑,“那他们两个一起消失,你怎么解释?”“我都说了我妈在我家。”“我至少比你多吃了二十几年的饭,你骗不了我,她还在不在帝都我清楚。”顾庚霆看着沈宁苒叹息,“你不告诉我没关系,你自己也能找到她。”顾庚霆说完就要走。沈宁苒在他背后喊道:“顾庚霆,你非要这样吗你明明知道我妈希望远离你,而你非要缠着她,几十年了,你不累吗”顾庚霆顿住脚步,并未回头,他仰头,轻笑了一声,“你母亲都还没累,我又怎么会累,你不懂,她是我的命,我绝不会允许她离开我,即使我的方式让她厌恶。”“你……神经病!”沈宁苒气到骂人。顾庚霆笑笑不说话,也许是有点神经病,他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可是怎么办呢,一辈子都放不下的人,他就算到死也无法放手。顾庚霆走了,沈宁苒却还站在原地,跟顾庚霆这个固执的人说话真生气,沈宁苒边气边拿出手机给宫舒澜发消息,告诉她顾庚霆已经发现她离开了,他已经来找她了。宫舒澜回了她一个:好,知道了。沈宁苒做完这些,才上车离开。医院里,蒋黎在病房住得并不太平,蒋费伍一家之前原本会去别墅蹲她,现在她不住在别墅,他们发现了,以为她跑了,不断地给她打电话。但蒋黎一个电话都没接,把他们打过来的电话一一拉黑。但他们有的是办法,这个号码被拉黑了,他们换一个号码继续打,继续拉黑,继续打,有一种蒋黎不接,也要烦死蒋黎的毅力。蒋黎虽没接,但有反复的电话打进来,也让她烦不胜烦,影响了心情。又一个电话打进来,蒋黎正想关机,但想想就算她躲得了一刻,也躲不了一辈子。滑动屏幕接通,蒋黎听到的是对方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蒋黎啊,蒋黎啊救命啊,你爸,你爸他被催债的人逼到要跳楼了,你快点来救他啊……费伍!费伍!你别干傻事啊,你快点下来,下来啊。”蒋黎除了听到蔡红的哭声,还听到了风声,像是真的正站在高处。“蒋黎,你不能这么狠心哪,你爸真的要死了,你快过来啊,他真的要死了……”蒋黎原本还不相信,但抬起头,前面的电视新闻上正播放着实时新闻,一栋高楼处,一个人站在楼顶边沿要跳楼,下面围观的人很多。蒋黎的眸子缩了缩。那边的声音很嘈杂,有各种人在规劝蒋费伍下来的声音。蔡红没有得到蒋黎的回应,急得破口大骂,“蒋黎,你还是不是人啊你爸要跳楼了,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吗”........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