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商齐之随后挂断电话。黎舒的手垂下来,摸了摸完全不显怀的肚子,愣在原地。
她这个月的月经推迟了,她立刻就去医院做检查。
那天她和商齐之都喝多了,他没戴套,她忘吃药了,这样的局面她有心理准备。
捏着手术单走出医院那刻,一个不为人知的计划就在她的脑子里自然而然生成了。
商齐之比起程渊更没有心,游戏人间,片叶不沾身。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结婚对象应该具备的。
她要借这个孩子嫁进程家,她提前说服元婉春,想借昨晚给程渊下药,可他完全不上钩,直接冲了出去。
她没办法,联系了老熟人,开车撞他。
她知道,程渊一旦出去,她的计划就会彻底暴露。
她继母已经恨毒了她,不是你死就是我国活。
她没理由退后。
——
程渊的父亲程浩赶到医院时,手术依旧没有结束。
“怎么回事?”
元婉春一夜未睡,双手捂紧脸,随意摩挲一下,本来梳得光洁整齐的发型,已经好几缕发丝垂落。
她抬眸,冷淡地看着对她发问的男人。
“这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吗?程浩,你未免对程渊太不上心了!”
程浩不想听她扯这些,转头问后来又赶来的林朗,“程渊怎么样?”
“伤势还是比较重,但没有性命之忧,是一辆醉酒的大货车司机撞上了总裁的车,那个大货车司机当场死亡,查不到后面有什么人,看起来像,无妄之灾。”
“无妄之灾?”程浩眯起眼睛。
元婉春怨毒地站起身,“你有没有关心过我和孩子,就是你对这个家无动于衷!程渊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出事。”
林朗垂下头,他知道,程渊十二岁那年曾割腕自杀,差点没救回来。
他心里住着一个恶魔。
一点一点将他吞噬,他割腕后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黎舒。
巧合妙不可言。
可真正救赎他的是周满。
周满笑着指了指他的疤,在疤上画了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程渊才感觉到自己活了。
林朗是程渊的大学学弟,大学毕业就跟着他,他见过他狼狈地创业,心酸地放下自己本来的身份出去拉投资。
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父母,这样的童年,实在拖垮了他。
程浩横眉冷对,“元婉春,你把程渊看得跟眼珠子一样,我想关心他都不行。”
“你那么多私生子,小三小四,数都数不清!你会毁了我儿子的!”元婉春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个贵妇了。
这一刻,她只是一个得不到爱,得不到理解的怨妇,非她所愿,却无可否认。
程浩还要争辩,忽然,手术室的灯一跳,手术室门被推开。
“程渊的家属在哪里?”
三人连忙上前。
“身体多处擦伤骨折,主要挡风玻璃划开大动脉,失血过多,大脑受到严重撞击,有成为植物人的可能。”
元婉春一窒,连忙问道:“变成植物人就一辈子醒不来了吗?”
医生沉默点头。
元婉春感到很恐慌,她只有这一个儿子,如果他没了,那她在程家怎么立足呢?那么多私生子,她还能保持体面,做她清风朗月的燕京大学校长嘛?
无人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