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支书只想赶紧把陆安宁打发走,门口探头探脑的人有好几个,再纠缠下去只会越来越多,万一传到公社……
“金宝,赶紧拿钱,把弟妹的口粮也带上。”
崔金宝不敢忤逆姐夫,被勒令拿了十块钱还有十斤口粮,卢支书垫付了五块,让陆安宁赶紧走。
“没有人愿意多待,要不是卢支书是个好的,禀公办事不包庇你,你摆桌酒席请我们,我们都不会来。”
“就是,要不是卢支书处理的还算公道,我们不会罢了的。”
卢支书被姐俩架在高处,下不来了。
臭蛋自顾自爬上三轮车车斗,“我也去找我妈妈。”
臭蛋是崔金宝唯一的儿子,他可不舍得,一把把臭蛋薅了下来。
“你个坏爹,打我妈摸我小姨的手,你个臭流氓,我才没有你这样的爹。”
臭蛋八岁了,小三观当当的。
卢支书踹了小舅子一脚,“快滚回家去,脸都让你丢尽了。”
明天是星期天,姐俩拉上臭蛋就走。
这个结果对陆安宁来说肯定不满意,但她穿到这个年代,不能快意恩仇,因为大姐没有离婚的打算,大概连想都没想过。
陆安秀看见臭蛋,搂着儿子呜呜地哭,陆安萍也是个眼窝子浅的,跟着掉眼泪。
“哭什么,眼下先把身体养好,嫁给崔金宝,以后还愁没有机会哭?”
话孬理不孬,一句话让陆安秀止住了哭声,唉,她是个命苦的。
陆家的闺女,哪个不命苦?
陆安萍还有自家的小生意,安慰了一会,就骑上三轮车走了。
陆安宁倒腾出昨天的菜,一会安远该放学了。
安远放学后,看见大姐这个样子,昨天四姐那个样子,可都是崔金宝所为,小拳头攥的紧紧的。
陆安宁摸摸他的头,只说了一句,“好好上学,尊严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
安远还不是太懂,对于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来说,有些深奥。
但是有一点安远是知道的,四个姐姐过的都不好,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爹,没人替她们出头。
安远偷偷地把臭蛋喊过来,问他,“你是你妈那头的,还是你爹那头的?”
臭蛋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我是我妈那头的,我爹不好。”
“行,你是小子,我是男子汉,咱们得干点正事,你想不想替你妈出头?”
“想。”
“这就对了,她们都是女人,只能靠我们了,走,跟我一起揍你爹。”
臭蛋磕巴磕巴眼皮,有点怂,“舅舅,我打不过,挨揍的人是我。”
安远小大人样,“怂包,明着干不过,咱不会背着人干?你有弹弓没有?咱躲起来砸他;挖个坑埋上狗屎,让他吃狗屎。”
安远一番动员,终于把臭蛋说服,主要是就吃点苦头,杀伤力不大,臭蛋还是愿意配合的。
“站住,你们干嘛去?”
陆安宁余光扫到了鬼鬼祟祟的两个人,猜也能猜到他们去干什么,刚才在旮旯蛐蛐半天了。
安远,“不干什么?”
臭蛋画蛇添足,“没想揍我爹。”
安远:你个大傻缺!
“好好上你的学,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你有能力让姐姐靠一靠了,再谈报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