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肖程暗暗攥了攥拳头,“这也太欺负人了,连最起码的是非观念都没有。”
“哎,听说是主任和支书的孩子,咱胳膊拧不过大腿,向来民不与官斗,自认倒霉吧。好在老四没太往心里去,她还想开家具店,还想以后去县里开。”
何肖程早就知道拥有现代灵魂的陆安宁,怎么会甘心屈身于这个小镇上?当老师都是她的权宜之计。
看不上归看不上,不代表着可以咽下这个亏。
翠翠缠着陆安宁讲故事,她搜肠刮肚也想不起太多了。
“从前有座山,”
“山上有座庙。”
“庙里有个老和尚……咱今天不说和尚了,阿姨换一个,从前有个老爷爷,栽了一棵葫芦,结了七个葫芦娃,大娃是红的,二娃是橙的……”
“不好听。”
何肖程走了过来,揉了揉翠翠的脑袋,说道:“去找你臭蛋哥哥玩去吧,我看他写完作业了。”
孩子喜欢找孩子,翠翠答应了一声,就去找哥哥了。
何肖程坐在陆安宁面前,看着她问道:“还难过吗?”
“难过谈不上,考老师的时候我就没想过干一辈子,就是有点不甘心,都说邪不压正,这件事上我没压过邪。
不过我也想清楚了,世上哪有绝对的公平?人贵在于心,对了,你怎么又……有什么事吗?”
何肖程对某些话选择性忽视,“翠翠闹着要来。”
这句话也不对,好像他不愿意来似的。
陆安宁看了何肖程一眼,说道:“何肖程,我们之间除了生意上的往来,什么关系也没有了,希望你端正态度,不要总拿翠翠说事。”
陆安宁不是一张白纸,不是不谙世事,何肖程出现在这里的次数太多了,这不正常。
何肖程笑着问她,自己除了带着一个女儿,前期有点愚孝,不辩是非以外,再说他现在已经改了,还那么不可原谅吗?
陆安宁没有藏着掖着,回答的很坦诚,“你还好,我也没抓住你的错处不放,但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也没有结婚的打算,人是会变的,更别说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七大姑八大姨一群人的事。”
她和肖程,谈恋爱的时候不也是山盟海誓一日三秋吗?不也是非君不嫁非卿不娶吗?可是三年婚姻过后,日子过的不也是一地鸡毛?三年就把爱侣变成了怨偶。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句话一点也不假。
这辈子,陆安宁不想再去碰这种东西了。
“我会让你看到我的改变的。”
他写了999封悼词才求来的机会,不会错过。
陆安夏和刘霞的婚期很快就到了。
纽扣店昨天就贴出来告示了,今天不营业,因为两大两小要回陆家嘴喝喜酒。
吃过早饭,隋海波就来接她们了,老婆孩子他刚送过去。
“三姐夫,我看你变化挺大啊?”
人黑了壮实了,穿的衣裳很干净,但不那么花里胡哨了。
“先谢谢小姨子挽救了我,还有一件事,你三姐怀孕了,我马上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得靠点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