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都不知道把这涵姐儿教成什么样子了!
还有这王姣娘,怎么处处透着怪异,难不成其中有什么隐情?
他微微咳嗽了一声,看向了小宋氏,询问着是怎么一回事。
小宋氏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而那对婆媳却都高兴了起来,虽然那位小姐说的话不好听,可那也只能让周大人不喜王姨娘,同她们婆媳可没关系。她们只负责拿钱办事,钱到手了就万事大吉。
周成延心中怀疑,道:“王姨娘,你带着你……这二位,跟我出来一趟!”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在孩子们面前闹出来的好,虽然这王姨娘他没碰过,可到底担着他姨娘之名。
小宋氏作为主母,自然也起身跟了过去。
周意涵却坐不住了,也起身想要去看好戏去。
意嘉也没拦着她,跟周意琬一起先行用起了午饭。
周成延和小宋氏带着人去了枕雨楼的偏厅,没多久事情就弄明白了。而周意涵因为躲在外面听了个正着,听到那对婆媳是她娘找来的,当即也顾不得害怕周成迟,忙的撒腿跑回了东府找冉氏去了。
冉氏听完,只觉得心口痛的厉害,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周意涵压根不在意冉氏的身体,只是焦急的原地跳着脚,“娘,您怎么能这么大意啊,找来的那两个人都是什么东西,二叔还没问两句话,一个个的就吓破了胆把您给招供出来了!三舅舅也是,我看他就是不把娘的事情放在心上,只怕也没认真去找,随意就找了这么不入流的两个人来!”
“你给我闭嘴!”冉氏对喋喋不休的女儿喝道。
她这心里都着急死了,这个女儿还在这里怪这个怪那个的。
周意琬委屈的收了声,但是看着冉氏的眼神却很是怨怒。
冉氏也顾不得其他,忙得吩咐林二家的给她更衣,然后拖着病体跌跌撞撞的跑去了上房周老太太那里。
周成延这回是气得狠了,他一直洁身自好,结果大嫂居然给他送了个瘦马来。自高祖时期朝中就有一条法令,凡是官身便不得接触瘦马。大嫂若是暗下里想通过母亲给自己塞姨娘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这背地里弄来个瘦马,这意思是想要他身败名裂?
若是他不好了,难不成大房还能得着好?
不得不说,他真是误会冉氏了。
作为后宅女眷,冉氏对这一条虽然听说过,但觉得只要她不说,这还没有接客的王姣娘是瘦马的事情自然是传不出去的。她当初找王姣娘来,一是因为王姣娘漂亮,二是因为瘦马出身,自然是有哄男人的手段。最重要的,是可以早早安排着给她喝了断子汤,这样一举好几德的事情,她当然愿意做了。
等冉氏扶着林二家的匆匆赶到上房的时候,王姣娘以及那对冒充的婆媳,统统都跪在了上房的地上。而边上的周成延小宋氏以及周老太太,个个沉着脸,压抑着怒火。
冉氏一进门就凉了心,原准备着辩驳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是扑到地上哭道:“母亲,媳妇一时大意被人蒙蔽了,差点害了二叔。这全是我一个人的错,母亲要打要罚,媳妇悉听尊便。”又不顾脸面,直接转头对着周成延和小宋氏也咚咚磕了两个响头,“二弟,二弟妹,这事儿是我对不住你们,你们不管怎么对我我都是罪有应得。只是有一事我必须得说清楚,我并不是成心要对你们如何的,起初我被蒙蔽接了这王姣娘过来,可是后面想悔过已然来不及。只我想着,只要这王姣娘不出府,我和她都不提起这事,外面人自然不会知道,也不会对二弟造成什么影响的。”
她一进门就认错,还态度这么好,叫周老太太到底心软了些。这个媳妇娶进门也十好几年了,真要说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大的过错。
这次的事儿虽做的不对,可也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不是吗?但如果她现在硬逼着老大休妻的话,那她留下的三个孩子可怎么办?宣哥儿名声虽然有了影响,可到底宣哥儿自小就聪明,日后即使不入仕,其他方面也自有一番成就。齐哥儿也是个好孩子,再有涵姐儿也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若是休了冉氏,那这亲事可就成了难题,到底是疼了十三年的长孙女,老太太心底还是记挂着的。
而最重要的,是长子年纪也不小了,又没有什么能力和家底,这个样子即使休了冉氏,又能娶到什么样的媳妇呢?
想到这里,看向周成延的目光里便有了一丝哀求。
冉氏虽然认了错,可却话中有话,到底是如何蒙蔽的,又是被谁蒙蔽的,都没有说清楚。可母亲都这样了,他还怎么好问下去。
而且,就算他可以忘记早些年大嫂对他的帮助,可大哥到底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他揪着不放,只会彻底寒了母亲的心。
于是只好大事化小。
两个冒充的人被扭送去了侍郎府冉志峰那里,冉氏送回了王姣娘的身契,周成延吩咐小宋氏给王姣娘备了点钱,直接把人送出了府。
意嘉履行承诺,把王姣娘送到了母亲陪嫁的庄子上,后来这王姣娘便嫁给了庄头,此为后话在此就不提了。
不过四五日,这样大的事情就解决了。
周成迟知道后虽然气恼,可到底也没拿冉氏如何,不过倒是更由着性子来了。平日里不是去胡姨娘屋里就是留宿在外头,冉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可是也没敢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