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殷家还是武将世家。
他们家世世代代守卫着裴国疆域,无数次抗敌。不论是为国捐躯的家人,还是打了胜仗的家人,都已数不胜数。
殷家的祠堂里那些小山般的牌位,就足以说明一切。
殷卿芷,则是在父母宠爱下出生的嫡长女、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家里培养她,也是用尽心思的。
故而她及笄前,不论是骑马射箭,还是吟诗弄画,亦或是插花调香,都无一不精。
想到这里,慕清尘的手暗暗钻了个拳头。
若不是她当初嫁给裴靖嘉,也不会为家里招来如今的祸事。
殷家这样香火鼎盛,受百姓爱戴,有无数儿郎战死沙场的大忠大勇之家,最后竟然覆灭于一国之君的算计、朝中同僚的算计……
这样的结局,不可喟不荒唐。
“呵……看来,父亲是以为仅凭这些,就能拿捏住我了?”
慕清尘挑眉,眼底凌厉愈盛。
她到底是世家贵女,怎么可能被区区一个慕博涛糊弄住?
且不说她这些年经历了多少朝堂之争,学到了多少玩弄人心的手段。
即便是她出阁前学的那些东西,都足以应付这么一个没脑子、没本事,只会卖女儿哄儿子的废物。
慕博涛也明白,自己这个女儿近来不大好糊弄。
或者说,自她与那阉人的事被揭穿后,这个女儿就彻底变了嘴脸,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眼下这种情况,他明明利刃在手,可在慕清尘的视线里,内心防线竟会隐隐溃不成军……
“父亲能说出这话,是在指责当今皇后娘娘,牝鸡司晨、擅专太过么?”
慕清尘嫣红的唇角勾起,带着些魅惑人心的弧度。
许是原本的慕清尘十分懦弱无能的缘故,让这具躯壳从外表来看,也很是柔善可欺。
常年如栀子花般纯白无暇的女人,陡然间变得风情万种,眼波流转间,好似藏着千种柔情。
一时间,不论是慕大人还是慕夫人,都晃了神。
“要我说,不论如今我做了什么,都是为着兄长。莫非我将来,还能彻底顶着兄长的名字,去封王拜相不成?”
慕清尘当皇后时,便见多了类似慕大人眼下的嘴脸,是以并不如何生气,
她随意地坐到家中院子里的石凳上,姿态很是悠闲放松。
且眼下位置,她低、慕氏夫妇高,本该是他们居高临下质问的。
可他俩的模样,宛如被先生训诫的孩子,低着头,眉头紧锁。
慕清尘流转的目光,落到了慕夫人身上,随后淡淡道:
“若他日我当真封王拜相,天下人知道的,也是兄长的名字。究竟是不是真的兄长立了功,又有何区别?
再者,眼下我不仅得了皇上和贵妃欢心,逸王殿下也特召我入府为他瞧病。
若是真的兄长来,可能有此殊荣?
父亲能保证,以兄长的品行能力,不会让这一切恩宠再次成为镜花水月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