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素被眼前这一幕惊呆,半晌后才回过神来,见那舞姬依旧偎依在李容渊怀里,不禁嘟起嘴道:“狐狸精。”
她声音不大,却被身后的姜远之听个正着,刚入唇的一口浊酒都咳嗽了出来,阿素转身对他怒目,想来乐声已熄,他们这里的动静又大了些,李容渊的目光已然移了过来。
阿素赶忙低下头,不敢再看,然而李容渊似有觉察,推开怀中之人,起身向这边走来。
阿素怎么肯让李容渊在此处抓住自己,赶忙起身,低头弓腰向外挪去,见姜远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抱臂倚靠在廊柱之上,顺手将一盏酸酪浆倒进了他的羽觞里。
阿素出了宴厅之后一处偏门不敢停留,转过回廊见了间门扉微开的屋子立刻闪了进去。里面虽未点灯,但隐隐可见装饰极华丽,阿素躲在门后不敢喘气,却听门外有沉稳的步伐渐近,接着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叹道:“还藏什么,出来。”
是李容渊,原来他真的早已发现了自己,阿素无法,只得乖乖走了出来,正见李容渊已走入室内,望着她眸色沉沉,意味深长。
阿素低头,不敢望他,李容渊唇角微翘,捏起她的手腕,然而此时外间却传来一阵喧哗之声,似又有几人向此处走来。阿素透过朦胧窗纸仔细辨别,发现竟是雍王李延秀与此前见过的那带着武士的东瀛少年,她心中惊讶,李容渊却已随机应变,目光在室内环视一圈,牵起她的手藏身床榻之下。
床下空间极其狭窄,阿素只能牢牢贴在李容渊带着热度的胸前,静得能听得见他沉稳的心跳。她起初不明李容渊为何有此举动,然而待李延秀与那东瀛少年进屋关门,谈起要私自违背朝廷的禁海令,将精铁东送运往东瀛的时候,阿素心中不禁大惊。东南沿海倭寇横行,比起卖官鬻爵,偷运可以铸造武器的精铁之罪要更严重些。没想到李延秀为与太子相争,连这点钱财也要贪下,想必李容渊已然发觉此事,今日有意来探查。
那东瀛少年的汉话说的极流利,应是在四方馆中留学的东瀛贵族。待他与李延秀谈妥了将精铁运回东瀛铸造箭镞的事宜之后,便带着身边家臣告辞。
阿素松了口气,然而腰身依旧被李容渊箍住,她缩在身后之人怀里,望着黑漆漆的檀木床底只觉得煎熬,大约要等李延秀离开才能出去轻松轻松。然而李延秀未动,却另有一人轻移莲步走入,柔声道:“大王且放心,妾身方才守在外面,未见有人注意此间。”
阿素在心里默叹,外面虽无人,里面却还藏着两个。从床下缝隙可见一双镶着明珠的翘头履,阿素方知这女子便是郑妙儿的妹妹绛真子,应是李延秀的老相好。而此处便是这位绛真娘子的闺房,正因如此李延秀才选在这与那东瀛贵族会面。
李延秀饮了些酒,此时心中得意,见烛火中美人不胜娇羞的模样,忽然打横将她抱起,直直扔在榻上,欺身而上。
听见头顶有重物落地的声音,阿素心中一突,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然而事与愿违,不一会床上隐隐传来声响,仔细辨别竟是一阵阵破碎的呻|吟。阿素面红耳赤,挣扎转身与李容渊对视,他眸色沉沉,显然也听到了这声音,握着她的手放到唇畔,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第56章芳泽她忽然觉得没那么怕他
阿素原以为忍耐一会便消停,却没想到头顶上的动静愈演愈烈。婉转的气息一阵阵传来,阿素浑身僵硬,不敢去看李容渊表情。她的手还被他牢牢攥着掌中,肌肤的接触令她颇为不适。
北里之中的女子皆经训练,即便虚情假意,逢场作戏也能将恩客伺候得如意,更何况绛真子已对李延秀动了情,细碎的呼吸中不由自主流露出妩媚之情,更激发榻上之人心性,阿素身上沁出一层细汗,一切感官似乎都变得更敏锐,身后传来白檀的香气,是他惯用的,然而如今似乎还带上些别的气息,极富侵略性。
阿素觉得有些眩晕,在一阵吱吱呀呀的响动后,在李容渊怀中有些茫然地抬头,小声忧心道:“会不会塌下来。”
李容渊轻轻笑了笑,将她颊边被汗水打湿的发丝撩到耳后,阿素只觉得他修长的手指带着奇异的热度,划过自己肌肤之时激起细小的战栗。她不由自主地抖了一抖,李容渊抚着她的脊背,像是给一只奶猫顺毛似的安抚。热意透上来,阿素难耐地扭了扭身子,却听绛真子泣道:“大……大王,受不住……”
李延秀带着喘息,动静越发快意,笑道:“是你受不住,还是我受不住。”
绛真子已然答不出话来,哀哀道:“求……求大王怜惜。”
阿素心烦意乱,那二人的声音却挥之不去,在她耳畔交织出一幅绮靡的画面来。她焦躁地在李容渊怀中挣扎扭动,却被牢牢禁锢住。两人距离极近,李容渊淡色的眸子带着柔和的光亮,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阿素偏过头去不与他对视。
绛真子破碎的哭音传来,夹杂着李延秀粗重的声音。身畔缠绕的全是白檀旖旎的气息,阿素只觉得面颊发烫,已无从分辨如今到底是什么情况。见她不适,李容渊将她揽在怀里,低声道:“不听了好不好。”
他带着热度的手抚上她的脸颊,仔细盖在她耳畔,一瞬间与外界隔离,阿素觉得舒服了一些,脸颊却被轻轻抬起来,预感到要发生什么,见他低下头凑近,阿素没有一点挣扎的力气,任他丰润的嘴唇一点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