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素一直觉得龙涎更衬他,微微失神间,周遭已是锣鼓喧天,李容渊抱着她迈过王府大门。漫天的红花撒在他们身上,这场景依稀有些相似,一时阿素竟不知今夕何夕。
身子一沉,李容渊已放她下来。足尖挨地时阿素下意识环着李容渊,周遭宾客爆发一阵哄笑,阿素这才回神,顿时面颊绯红。
李容渊唇畔不由扬起笑意,阿素更加羞窘,幸好以纱扇遮面,不至于令人看出她颊上的绯色。
四位喜娘已迎了上来,将她稳稳扶住,李容渊牵起她身前的喜绸,缓缓领她向礼天之处走去。
红花铺就的婚道似乎格外漫长,阿素隐约可见两侧前来赴宴的宾客觥筹交错,视线皆落于自己身上。入厅之宾皆为五品以上官员,约有百人,而上首为三品大员,不乏朝中重臣,此间几乎云集了西京之中大半权贵。想当年太子大婚,也不过如此排场。
而在最得新郎殊待的主宾区却有一张空案,竟似无人入席。周遭已隐有窃语,议论倒底是何人如此不识抬举。凭直觉,阿素知道那个位置自是留给姜远之的,只是他终究没有来。
阿素微微叹了口气,身边喜娘已扶她停下脚步。今日礼部尚书亲主婚,喜娘搀扶阿素与李容渊并列而跪,一同拜了皇天后土,又向北而眠,拜了皇宫中的高堂。最后四位喜娘扶着阿素转身,与李容渊相对而立。
李容渊身量甚高,阿素不过到他肩膀,对拜时被他的身影完全笼住,两人相距极近,呼吸相闻。
起身时阿素怔怔想,过了这一遭,他们真的是夫妻了。
莫名紧张,阿素悄悄抬眸,正见李容渊眸色深深,像是懂得她的心事。
然未及与他目光缠绵,便听司仪宣礼成,喜娘送新妇入洞房,新郎则留下待宾客。
新房布置也与前世无二,阿素但觉恍若隔世。喜娘扶她上榻,随嫁的嬷嬷与宫中派来的女官已守在门外,阿素知道,今夜有听房的规矩。
外面传来洋洋洒洒的乐声,阿素略微松了口气,许是要一会宴席才会散场,她面颊有些发烫,身子也有些乏力。
支颌倚在隐枕之间,阿素渐渐阖上眼,只是方浅浅入眠,忽觉外间喧闹起来,她勉力挣开眼睛,却见屏风后一个颀长的身影大步入内,竟是李容渊。
喜娘惶急地唤她起身,阿素仓促下榻,终在李容渊走到身前之时以扇遮面,端庄跪坐。
李容渊居高临下望着她,目光在她身上逡巡。
他越是不发一言,阿素心中越是紧张,忧心今日的表现未令他满意。
怔怔出神间,执扇的手忽然被握住,阿素心中一颤,纱扇已被取走,李容渊沉沉打量着她精致的妆容,唇角微微扬起。
那目光太过赤|裸,阿素微微面热,李容渊捏住她的纤手在掌中把玩,没有一丝要松开的样子。
好在一旁的喜娘捧来牲食,请新人共牢而食。李容渊以银箸挟起祭肉,咬了一口,望着她微微一笑。阿素正欲取挟一块,却忽然被捏住下颌,李容渊缓缓凑近,咬上她的唇,将那祭肉哺入她口中。
还是第一次见这样暧昧的食法,喜娘们都红了脸,却训练有素,目不斜视。阿素面颊如火烧,然被揽着腰身,一点也脱不开,在李容渊缠绵的吻下渐渐失了力道,软在他怀中。
撤去牲食,另一位喜娘又奉上合卺酒,阿素小心翼翼捧住玉杯,下意识向后缩了一缩,李容渊这次倒郑重,只与她交杯而饮。
共牢而食,合卺而饮,最后便是夫妻结发,喜娘小心将阿素与李容渊的乌发编在一处,剪下悉心收好,其余几位喜娘向榻间撒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便垂手躬身侍立一旁。
李容渊微微抬手,她们乖觉地退了下去。
待房中再无他人,只余红烛高烧,阿素悄悄抬眸望,只见烛火耀耀下的越发李容渊英俊不凡。
只是他闲闲玉立,显然是要自己伺候的样子。
阿素硬着头皮,起身为他宽衣,感到李容渊身上灼热的温度,她心中有些发颤,手也有些发抖。然婚服繁复,越是着急越解不开,阿素努力拆下他身上厚重的腰封,纤腰却被一把捏住。
她顿时惊惶,李容渊已将她压倒在榻上,指尖怜爱地抚着她的面颊,低声道:“让我看看。”
强势不容拒绝,阿素绯红着面颊,犹豫了许久终于按着他的指示起身。
羞怯地转过身去,阿素缓缓解开自己的婚服。先是外面三层的翟衣,之后是纱衣,再之后是中衣。
领口松散,微微露出里面细腻的肌肤,见她犹豫,李容渊淡淡道:“继续。”
阿素的一颗心顿时怦怦直跳,然李容渊不说停,她也不能停下,只能硬着头皮缓缓解开衣襟。
待中衣也褪去,阿素上身只余一件小衣。李容渊闲闲倚在榻上,从他的角度望去,只见美人窈窕背影。
肤如凝脂,柳腰纤细,肩背完美的曲线隐隐延伸到小巧圆润的臀,随着阿素紧张的呼吸,纤细的肩骨微微收张,如振翅欲飞的蝶,雪白的背上勒着一条鲜红的系带,旖旎夺目,却脆弱得不堪一解。
李容渊着意欣赏了一会,阿素只觉身后的呼吸声渐渐加深。
低沉的声音淡淡道:“转过来。”
阿素下意识抱着肩,不愿转身。然李容渊的指腹已触及她的脊背,指腹上握剑的薄茧激起她的肌肤一阵细密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