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歌问:“她为何?溺亡?”
“不?知道,大概是不小心掉进湖里了吧。”老仆脸上有不?屑之色,说道,“恩将仇报的东西,老庄主和小姐对她好,她还蹬鼻子上脸,死了活该。”
老仆对小莲的观感?似乎很不?好,李朝歌问:“为何,她做了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就是看不?惯她那狐媚样子。”老仆骂道,“老庄主带她回来,神神秘秘一直藏着,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老夫人生小姐时难产死了,之后老庄主没有续娶,又当爹又当妈把小姐拉扯大,说是掌上明珠也不?为过。山庄里一直好好的,就因为小莲这个扫把星来了,惹得山庄频繁出怪事。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姿色,哪配肖想夫人的位置?呸,不?上台面的东西。”
李朝歌记得盛兰初说过,老庄主将小莲带回来后,其实是为了铸剑,但山庄里却传言是金屋藏娇。都过了这么多年,老仆对一个死者依然有这么大的恶意,可见,当年的传言很不?好听。
李朝歌不?想听这些?骂人的话,她打断老仆喋喋不?休的叫骂,问:“那你们小姐呢?”
“小姐可真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妙人啊!”一提起小姐,老仆的态度立马变了,说,“小姐一出生就没了娘,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温柔大方又懂事,比我自己的女儿都亲。小姐是个好孩子,老庄主去世的时候,她大受打击,整个人瘦的都不像样子,养了半年身体才慢慢转好。小姐后面没生下孩子,不?知道和当年病的那一场有没有关系。可惜了,小姐这么好的人,却没遇上一个好姑爷。”
洪城源养外室,还偷换私生子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现在城中都在骂洪城源道貌岸然,怜惜庄主夫人遇人不淑。李朝歌点点头,突然问:“当年发现老庄主死亡的人是谁?”
“小姐啊!”老仆想都不想,说,“当时庄主失踪了大半个月,庄主一沉迷练剑就是这样,大家本来没当回事,还是小姐发现老庄主被人杀了。可怜见的,那天她身上全是血,整个人站都站不?稳。只可惜到现在,也没找出来是哪个仇家杀了老庄主。”
一切都和盛兰初所说合得?上。老庄主偷藏小莲,山庄里有风言风语,老庄主本想铸剑,却被剑吸干精血而死,小莲坠湖。后来盛兰初为了山庄的名誉,假托老庄主被仇家害死,而小莲也是失足溺亡。李朝歌打听的差不多了,站起身,说:“多谢告知,您老保重身体,告辞。”
老仆人受宠若惊,千恩万谢地送公主出门。李朝歌从老仆这里出来后,莫琳琅叹气:“山庄的人对小莲恶意太大了,小莲被父母卖了,被老庄主当剑奴,现在,还要被人骂狐狸精。她并非插足别人家庭,她才是真正的可怜人啊。”
“是啊。”李朝歌似叹非叹,“都是可怜人。”
九月中,去第二位刺史吴晋原老家的人赶回来,带来了吴晋原和洪城源的书信,也带来了吴晋原的死状。先前仵作检查的时候压根没考虑过被剑杀死这种可能,所以他漏过了吴晋原手指上的伤痕。
吴晋原身体上并非无伤,而是有一道一寸长的细小伤口。
吴晋原和洪城源来往密切,借职权之便给洪城源大开方便之门。吴晋原在交往中发现洪城源本人能力非常平平,不?知为何?做生意屡试屡中,吴晋原随便问了一下,结果得?知了潜渊剑的存在。
吴晋原被这柄能带来财富和权势的上古遗剑迷住了,他借赏剑之名,移花接木,将真正的潜渊剑偷走。吴晋原拿到了剑后欣喜非常,所以府衙的人说那几日吴晋原神魂不?属,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办公。吴晋原在一个晚上按捺不住,悄悄拿出剑尝试,结果被剑吸干精血而死。
精血并非全身血液,人分三六九等,血也分高低上下。精血是血液中最精华的部分,将精血吸干后,人也会?精气耗尽而死。
所以,仵作忽略了吴晋原手上的剑伤,他们沉浸于中毒还是他杀,思路被带歪,并没有注意失血。
“真是离谱。”白千鹤噼啪说道,“要不?是我亲身经历,我绝不?相信剑会?杀人。所以第二任刺史吴晋原是被自己作死的,第三任徐兴宁和洪城源狗咬狗,谁都想威胁对方交出潜渊剑,最终洪城源被逼急了,杀了徐兴宁,尸体被藏在密室中。那第一任呢?”
“应该是病逝。”李朝歌说,“第一任刺史说好听点叫嫉恶如仇,说不好听点叫愤世嫉俗,他本来身体就不好,来庐州后事事不?顺,便郁病交加而死。要不?是他的后两任接任者死法离奇,曹羿之死本来不会?惊动朝廷的。”
白千鹤啧啧称奇,回头贱兮兮地撞周劭:“听见公主的话没有,你要多笑笑,不?然天天不高兴,喷完这个喷那个,会?早死的。”
周劭一拳甩了回去:“你这话对顾寺丞说去,他才是一天到晚都不笑。”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白千鹤挤眉弄眼,偷偷瞥李朝歌道,“人家只是不在你面前笑而已。”
莫琳琅正在削苹果,李朝歌喊了她一句:“琳琅,苹果不?用削了,把刀给我。”
莫琳琅不?明所以地把刀擦干净,递给李朝歌:“公主,怎么了?”
白千鹤一看,用尽自己毕生功力往外跑,李朝歌手里握着刀,在指尖转了半圈,猛地疾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