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岁怔在原地,难以想象自己刚才从姜邵口中听到了什么。
“你……”
“很晚了。”姜邵却主动岔开话题,起身去往卫生间。
水声响起又停息,等姜邵再出来时,手中便多了一块被热水浸湿的毛巾。
他在殷岁身边蹲身下来,瞧着野性难驯的人,做起这种拿毛巾给人擦脸的动作,竟也轻柔细致,将殷岁照顾得很好。
“脖子上的痕迹……我已经让人送药过来了。”
“今晚发生的事太多,你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殷岁有些意外的睁大眼。
姜邵却没多解释,只看着殷岁疑惑时会变得极圆,猫一般可爱的双眼,到底没忍住,探手揉了下他头顶的翘发。
“我走了,待会记得拿药,早中晚各涂一次,会很快消掉的。”
说完这话,他居然真的收回手,在殷岁难以相信的目光中,转身离开了。
房门被合上,室内一片静寂。
是静到可以将屋外人离开的脚步声,都听得一清二楚的那种安静。
殷岁垂眸,目光落在身前的茶几上,那里,白色托盘中,是姜邵给他擦脸过后,随意放上去的毛巾。
【在它褪色之前,小岁,我会将你奉在我爱的神坛】
【你不明白,我可怜的小雀鸟,是一个多么缺爱的孩子】
【只要给他一点点好,他的心就会立马柔软起来,折断自己的翅膀,也要很努力的……成为我喜欢的样子呢】
过去与现在的声音,于这一刻重叠交织,梦魇般在殷岁脑中、耳畔,反复回旋,一遍又一遍。
“爱的神坛?”
“爱?”
姜邵什么时候居然有这么奢侈的东西了?
殷岁从沙发中起身,红着眼探手,将那白托盘连同其上的毛巾,一起砸扔了出去。
托盘撞上墙沿,碎得很彻底。
雪白的碎片大大小小散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