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引着他们去了后院一间简洁宽敞的禅房,宽大的院子里积雪被清理的很干净,一棵耸上参天的大松树上还挂着些许银白。
小和尚快步进去通禀,一会儿便出来引着他们去了内厅。
夏青溪一路琢磨着怎么“借”柒星盘,进了内厅只见正面的土炕上,二人正盘腿对着一张炕桌上的棋盘,并不理会他们的到来。
随着一声清脆的落子声,身披袈裟头顶戒疤,方丈模样的和尚爽快一笑,拿起一旁的紫檀佛珠磋磨道:“殿下还是如此厉害,老衲甘拜下风。”
“释尘大师过誉了,本王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夏青溪瞪大了眼睛,晋,晋,晋王?!随即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
夜川起身穿好靴子,薄唇微抿:“始觉寺乃皇家寺院,我为何来不得。”
这话说的忒有道理,夏青溪一时语结。释尘方丈起身招呼二人入座。
“夏七姑娘缘何事来鄙寺?”
“您认得我?”
“何止认得,当年你娘……”
不等话说完,夜川拿起桌上的杯子递到释尘眼前:“释尘大师,这灰茶是我专程给您带来的,您再尝尝?”
释尘接过杯子呷了一口,摇摇头看向夜川:“殿下,天道为常,非你我可扭转,乾坤浩荡,佛法自然,众生从之顺之方能普度。来日方长,机缘万千,她终究是要知道的。”
夏青溪听不懂他俩在说什么,但又好像知道他俩在说什么似的,她有种预感,释尘嘴里的“她”一定是指自己。
她见释尘不再往下说了,便急急地道:“释尘大师,您此言差矣,您可能不知道,其实呀,您已经和很多人见了最后一面了。
世事无常,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都是见一面少一面的。
所以不要乞望什么来日方长,万一我明日一个不小心被马车给撞死了呢,您想对我说什么现在就说吧,当年我娘怎么了?”
听她如此说,夜川的手微抖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转瞬即逝。
这么咒自己的,夏青溪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释尘看了她一眼:“道修自己,佛度众生。万物皆法,夏七姑娘也不必急于一时。”
见释尘不为所动,夏青溪睥了他一眼:
“好一个佛度众生,佛说众生平等,自身却又分为三六九等,佛说无欲无求,却又叫世人捐钱捐物受尽香火,佛说一切皆道法自然,却又叫人修今生度来世。敢问释尘大师,这佛脸皮是不是有点儿厚呀。”
只见释尘磋磨着手里的佛珠,不疾不徐地道:
“众生平等是指人、魔、仙、事、物皆平等,而佛分等是不断修为的过程,以此来作为达到无我的途标,若达无我,自无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