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势趴在他的身上,嗡声嗡气:“我想吐。”说着便开始干呕了起来。
明显感觉到他身子一僵,夏青溪猛然推开他,站直身子忍不住咯咯地笑着,似乎还能从他的脸上捕捉到刚才的一丝窘迫。
水坎说过她家主子有洁癖,刚才假装要吐到他身上肯定把他吓坏了。
夏清溪笑弯了腰,有一种捉弄到他的快感令她心情无比舒畅。
夜川静静地等她笑完,引着她往前走去。
这是一处断崖,若是白天站在这里视线一定极好。
此时四周一片漆黑,唯有刚才的夜市灯火通明,点点火光照亮了长街,一眼望去宛若夜空中翱翔的游龙。夏清溪禁不住惊叹,好美!
她张开双臂,任凭夜风吹拂,须臾歪头看着他:
“刚才我在街上买了好看的面人,吃了好吃的梅子糕,也看了漂亮的花灯,走在街上我感觉很开心很满足。
“可是现在我站在这里看到了刚才的那条街,还可以呈现出如游龙般壮阔的风景,和现在看到的相比,刚才的开心与满足又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了。”
说罢她将手里的面人儿塞给他,当时买的时候就觉得它像一个人,现在终于想起来它像谁了。
夜川抬手捋了下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声音里掺了少有的温柔:“有时候,你觉得已经很好了,可等你站到更高的高度来看,也不过如此。比如,成为平王妃。”
“人间的事,只要生机不灭,即使重遭天灾人祸,暂被阻抑,终有抬头的日子。所谓无底深渊,下去也是前程万里。我跟平王只是各取所需,互相合作罢了。终有一天我是要走的,我现在只能站在这样的高度,我看不到其它。不过,我说了会站在你这边的,放心。”
夜川出神地望着她,仿佛她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在排点别人的红尘道场,这等眼力与气魄,着实令他震惊不已。
回去的路上,夜川没有再让马儿跑的那么快,一只手驭着缰绳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使她不再无处着力,也就不那么颠簸了。
正月里严寒,万物凋零。
夏青溪喜欢窝在炭火十足的屋子里不出门,吃吃喝喝,同盈歌玩玩闹闹,看看送来的各铺肆的账目,数数近期又赚到的银票,日子过得倒也舒心自在。
可此时看着桌上一早送来的两封信,她有点皱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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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康宫。
荣太妃脱下厚重的披风,命人将一身宫女的服饰换了下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眉头紧蹙。
她想不明白,为何今日太子也在宫外,还恰巧在同一间酒楼遇见,越想越蹊跷,她唤来了贴身宫女:“去查一下太子今日缘何出宫。”
忘忧酒楼的雅间里夏青溪无比惬意,嗑着桌上的坚果小食,美美地饮着茶水,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一副宫女模样的妇人刚走,盈歌便推门进来走到身边弯腰询问:“姑娘,这荣太妃不是晋王的生母吗?怎么还关心起您和平王的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