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陆元元不由打了个寒战。
“都在一个锅里吃饭,怎么还分你的我的?你藏泥鳅有什么用?当着一家人的面想吃独食不成?”
“据我所知,大嫂没少吃独食,你床底下的瓦罐子是干什么用的,大嫂心知肚明吧。”
周琴被噎了下。
才嫁进来几天,就把她的床底摸得一清二楚。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以后日子长了,岂不是将她老底都要翻出来。
周琴自然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陆元元,放你妈的狗臭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独食了?”
周琴嗓门大,一嗓子下来,就把屋里一家老小都喊了出来。
张大成作为一家之主,平时就不怎么管事。
只有在汪桂兰或者两个儿媳妇嚼舌根的时候,才勉强出面主持一下公道。
前世,陆元元对这个公公没什么好印象,他跟婆婆一样,拉偏架就算了,后期因为迷信,还差点害死了她的儿子。
“吵什么吵?”
张大成拉垮着脸,撅起屁股往板凳上一坐,拿起烟斗,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用报纸包裹的黄烟,揪出一丢搓成小团塞进烟孔里。
张招娣见爷爷又要抽烟,机灵地爬上板凳,替张大成取下插在香炉里的竹签香,递过去。
张大成冷漠地瞥了眼大孙女,接过竹香用火柴点燃。
这个打在娘胎就被认为是男孩的张招娣,出生前带给张大成多大的希望,出生后就有多失望。
张招娣不得爷爷喜欢,她心里是有点意识的。
因为爷爷对大伯母的小弟弟很好,看见小弟弟的时候,爷爷就笑得合不拢嘴。
而她不管怎么讨好爷爷,爷爷都不爱笑。
周琴仗着自己大嫂的身份,又为老张家生了男孩,觉得自己是老张家的功臣。
没有因为张大成的出面而气势收敛。
反而愈发难缠,指着陆元元向张大成告状,“爸,你得管管老三这媳妇儿,她吃独食。”
张大成闷哼一声,生活中只要没饿着自己,有烟抽,其他事都不大想管。
但周琴泼辣,张大成也不敢轻易得罪。
“老三媳妇儿,你说说看,怎么回事?”
“我没吃独食。”陆元元反驳。
周琴冷笑一声,“爸,你要不信的话,去她房间搜。”
一直闷不吭声的陈美丽听说要搜房,马上来了精神,脑子里浮出掀开枕头找到大白兔奶糖的情景。
她马上附和道,“是啊,爸,不如搜一下看看。不管是不是真的,搜一下眼见为实,不能凭空冤枉了弟妹是吧。”
听着陈美丽像是在替陆元元说好话,实则是在火上浇油。
陆元元暗暗骂了句国粹。
“大嫂,二嫂,你们说什么浑话?我的婚房岂是一个外人随随便便进的。”
周琴白眼一翻,“不想让人搜房间也可以,把三弟抓的那桶泥鳅拿出来。”
陆元元可不想再做软柿子让她们拿捏。
搜房间这种事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回。
她不能惯着她们这毛病。
更何况泥鳅是她男人抓的,她有支配权。
总不能回回拿走,大锅里见不着,倒给两个嫂子藏起来吃独食了。
“你们今天要是想进我房间,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说着,她操起立在墙角处的扁担,护在身前。
“吵什么吵……”
张大成用烟斗使劲磕了两下桌脚,闷哼一声,抬起细长的眼眸看着陆元元。
这儿媳妇真够刚的,才进门就敢跟两个妯娌对着干,想到如此泼辣,不由同情起他的三儿子。
周琴和陈美丽急需张大成表态,两人眼巴巴地望着公公。
即便一声不吭,也让张大成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好像不表态,这事没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