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我??”余烬揪着的眉软了下来, 再不能维持着耸起的形态。
“是,以前看不大清楚自己的心。”
方珩口吻里带着一种?自嘲,她像是在?和小孩儿讲道理, 又像是在?自语:“虽然老话说,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人, 能走到?最后的人, 未必是多喜欢的人,多半只是合适的人, 两两搭伙在?一起凑合着过。但比之这种?将就,我?好像更喜欢一个人, 大概是……太自我?了。”
她露出思索的神色,像是在?自我?检讨, 又像是看到?了余烬做错的题目。
余烬有时候觉得, 其实每一次讲题, 也许方珩思考的要比她更多。
她是慢慢感知?到?女人的睿智的。
方珩从来都是个很谦和内敛的人, 你会?在?和她接触的一点一滴中,感受到?她的聪慧、她的通透。她不像那些“半瓶子咣当?”的人, 也许那些人也拥有相当?的智慧,但一开口, 就带着一种?外显的张扬,一种?有如“公知?”一般的优越感。
但方珩不是。可你又时候会?时常惊异于她的独特的分析,她的见解,她讲题的时候不像是灌输,反而像是一种?分享。她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不自觉的感到?着迷。
余烬怔怔的看着女人,她曾经对?这个人有感激、有厌烦、有疏离、甚至有憎恨……但是沉淀之后,那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潮水般退去,剩下了难以自制的迷恋,和人与人之间,神秘而又强大的吸引力。
方珩没看到?小孩儿的眼神。
她的话说完了,自己又开始笑了。然后无?奈的摇了下头?:
“哎,我?怎么和你这个小孩儿说这些啊……”
余烬其实很想问她,为什么是一个人?你不是有我?的么?
但是恍惚中,她发现?自己却又在?抗拒发问。
也许是不想听到?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又或许是不想方珩为难。
她其实很多时候都能感觉到?,在?自己向她提出一些疑问的时候,方珩总是一闪而过一种?难过的神情。但也只有一瞬,然后会?被她很快的压将下去,替换成缱绻的笑容,像是和煦的春风。
余烬为这人的一切感到?费解,却又克制不住的着迷。
有一个小小的、小小的念头?在?某处破土而出。
她想,除了自由,她以前从没有很渴求过什么,也从来都不曾拥有过什么。
也许,这一次,她可以试一试。余烬心想。
于是晚上的时候,方珩惯常来给她检查功课,可小孩儿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翻出习题册。
“方珩,下周一我?们月考。”
方珩没什么反应的“哦”了一声,又走了两步才突然意识到?什么,后知?后觉的转头?问小孩儿:
“你觉得紧张?”
她自己上学的时候没有过这种?经历,考试对?她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所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