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真的不疼!”姣姣含着眼泪装勇敢:“谢谢先生。”
世子妃抚着胸口轻出一口气,寿王妃含笑点头,猛夸姣姣。门外,寿王父子对视一眼,默默离开。
寿王世子叹道:“真没想到向光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寿王淡淡地道:“所以说,娶妻娶贤。这桩婚事不错,以后若是有机会,可与宫中提一提。”
寿王世子郑重地应了:“是。”
檀悠悠和裴融离开寿王府后,径直去了杨家与杨慕飞汇合,一起前往郑家。
郑家住在京郊,路上并不像裴融说的那样道路平坦、两旁柳绿花红,反倒颇多坑洼,走了一段路后,檀悠悠觉着自己的肠子都被抖断了,于是隔着车窗冲裴融发射眼刀子。
端方的裴某人,又被她抓住撒谎了!
裴融假装没看到她的不满,只顾着和杨慕飞说说笑笑。
檀悠悠被抖得受不了,强烈要求骑马。
裴融没办法,只好让她坐在自己身前。檀悠悠倒是如鱼得水,裴融却是浑身僵硬,时不时总要看看其他人的反应,仿佛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
杨慕飞嘲笑一通,他渐渐的也就放开了,带着檀悠悠催马加快速度小跑了一段路,檀悠悠高兴得不行,颠三倒四的好听话不知说了多少。
一辆马车蹒跚着跟在后头,车中一人看着前面的两人一骑,恨得眼睛滴血。凭什么他受苦受罪,这俩人却要恩恩爱爱快快活活呢?要烂大家一起烂好了!
将要接近郑家,裴融就不肯带檀悠悠骑马了:“回车上去,让人看到不雅。”
檀悠悠听话地上了车,幸亏这一段路颇平整,并不难行。三人进了村子,直接打听郑家在哪里。
村口一个老人笑道:“郑举人家啊?村东头最大那所宅子就是他家的,走过去没多远就能看到。”
说是村东头,其实占了半拉村子,高高的院墙、气派的黑漆大门,墙上长着青苔,看起来颇有些年头了。
杨慕飞刚叩响门,一只虎斑猫便从墙头上探出头来警惕地盯着他看,檀悠悠冲着那猫“喵”了一声,虎斑猫傲慢地扫了她一眼,转过身不疾不徐地走了。
门子见着他们很是奇怪:“请问诸位找谁啊?”
杨慕飞道:“我是郑举人的好友,姓杨,路过此地,顺便探访一下他。”
门子看他们衣着考究不似常人,恭敬地请他们入内稍坐,前去通传。
裴融在周围转了一圈,很肯定地道:“这屋子至少也有百余年了,建得颇有意趣,钟家先祖是读书人。”
紧接着,郑培匆匆而来,爽朗笑道:“不知是哪位杨兄路过我家……”
杨慕飞潇洒地一甩扇子,笑道:“是我这位杨兄。”
郑培的脸顿时又红又热,深深一揖之后再看到裴融和檀悠悠,越发不自在,忙着让人去请杨大奶奶出来接待檀悠悠,然后又眼巴巴地往大门外瞟,待看到确实再没人了,这才失望地收回目光。
没多少时候,杨大奶奶欢天喜地的迎了出来,高呼“贵客”,亲热地邀约檀悠悠屋里坐。
檀悠悠和杨大奶奶手牵着手往里走,嘴里涂了蜜似的哄了一回,笑道:“我家夫君说府上的宅邸至少也有百余年了,颇有意趣,很值得一观……不知是否失礼?”
第222章镶花边的开裆裤
“当然不失礼!打着灯笼也请不来的贵客呢。”郑大奶奶对檀悠悠等人的目的心知肚明,很是配合地领着她往里走,边走边介绍:“我们家老太爷还在世,是以不曾分家……”
郑老太爷一共生了三子两女,郑大奶奶这房是嫡长,她又生了二子一女,没有庶出,长女已经出嫁,郑培是长子,下头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次子,也在读书。
“我们虽不曾分家,实际也差不多各过各的了。”郑大奶奶指给檀悠悠看:“这里是我们老太爷住的地方,左边这一片是我们家,以这堵花墙为界,右边是二叔家,后面是三叔家……日常吃饭用度各管各的,唯有逢年过节等大事时才聚在一起。”
檀悠悠试探道:“一般老人家都不肯分家的,府上老太爷倒是真想得开。”
郑大奶奶笑道:“可不是么?我们老太爷爱读书,也曾考中秀才,年轻时常与我们说,家族子孙,不患寡而患不均,再好的情分也经不起琐事磋磨。是以我们老太太过世之后便主持着析了产,三房人各管各的,倒是让我轻松许多。”
檀悠悠对初步了解到的情况还算满意,大家族中人多嘴杂,难以平衡,倘若同一锅吃饭,作为嫡长孙媳平白要添许多责任与是非,不免难做。似杨慕云那种直来直去的性子,只怕嫁进来没多久,上上下下要被她得罪一大半。
似郑家这种情况,相当于长辈已经主持分过家产,只不过按照“父母在不分家”的律令行事,维持着明面上的礼节罢了,杨慕云只需维持好与丈夫、公婆、小叔的关系就能平安度日,相对来说轻松简单太多。
郑大奶奶瞧着也是个聪明的,一点就透,且也确实想与杨家结亲,可以再看看。
她跟着郑大奶奶在郑家宅子里溜达了一圈,但见三处虽然界限分明,各处花草树木都是打理得郁郁葱葱,偶有猫类在其中奔跑嬉闹,房屋虽老却不旧,修理得清爽整齐,下人也都恭敬有礼,井然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