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悠悠瞧着这宫人的模样,清丽高挑,活脱脱是个小美人儿,和她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
樊贵妃道:“你看她怎么样啊?可还合你眼缘?”
檀悠悠笑眯眯地道:“多谢贵妃娘娘,这位姑姑生得好极了,只是让她照顾民妇用膳,会不会太麻烦了啊。”
“不麻烦!”樊贵妃笑道:“裴向光有大才,品行端正,陛下几次夸他有功。你初次入宫,又怀着身孕,本宫理当多加照料,就这样吧。”
檀悠悠高高兴兴地谢了恩,低头后退几步才回身往后走。
忽听有人干咳一声,她循声望去,只见小郭夫人冲着她挤眉弄眼的,目光又不时往沉香身上瞟,大意是让她提防着些,最好是能婉拒。
檀悠悠微笑而已,小郭夫人是关心则乱,她现在充其量就算是个临时工,哪有资格讨价还价?听着就是了。别说只是吃这一顿饭了,就算让沉香以后一直伺候她也没关系。
樊贵妃是个开朗风趣的性子,带着众命妇说说笑笑的,一会儿和这个拉拉家常,一会儿又关心那个的儿女亲事,算是和群众打成一片。
檀悠悠默默看着,想着这人能够宠冠六宫多年,到底是有过人之处的,这八面玲珑的样子,比二皇子那个蠢货厉害多了。
正吃着想着,突然有人高声道:“贵妃娘娘,要说这儿女婚事啊,前些日子京里还真出了一桩新鲜事儿。”
檀悠悠眼皮一跳,果然来了!真是没完没了啊。
樊贵妃好奇地道:“什么新鲜事儿啊?”
刚才开口的妇人笑道:“就是丁家给次子娶妻,迎娶新娘过门当日黄了!”
寿王妃皱眉道:“不过是些小事,还是不要扰了贵妃清听吧?”
“没事,听听就好。”樊贵妃不让停:“接着说,这是出了什么事啊?”
“新娘子是檀家女,家中父亲是个外任的知府,靠着母家这边的关系,多方走动才与丁家定了亲。本是一件高嫁的喜事,男方女方都高兴着呢,没想到就在接亲之时,有人突然闯入,破口大骂那檀知府,说他忘恩负义,贪慕荣华富贵……”
总而言之就是把当日那桩事,仿若说书一样现给大家看,语言当真生动活泼,还幽默,仿若亲临其境。
樊贵妃大怒:“岂有此理!我朝竟有此等人品卑劣的官员么?此人品行败坏,如何当得一地父母官?”
这个时候,王瑟出场了:“母妃,这中间怕是有误会,这位檀知府,正是裴向光的岳父,裴檀氏的父亲呢。那位和丁家退亲的姑娘,是裴檀氏的嫡姐。”
“嗯?”樊贵妃大吃一惊,高声询问檀悠悠:“裴檀氏?可有此事?”
裴檀氏·悠悠再次万众瞩目。
众人都以为她会羞愤欲绝,沉香都做好准备搀扶、或是掐人中急救了,却见檀悠悠不慌不忙地用一方雪白的丝帕擦擦唇角,再颤悠悠地起身,笨拙地走出去,慢吞吞地跪下回话:“请贵妃娘娘恕罪,民妇以为这位夫人是在说书,听得也是津津有味,没料到竟然是在说我们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