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真面目了吧?装不下去啦?”檀悠悠面无表情地看着裴融,她就知道,裴某人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风吹不停,雷打不动,一直这样苦练,就是为了争这口气。
“暴露真面目的人是你!”裴融死死压着檀悠悠不想起身,又软又香,舍得放开的肯定不是男人。
檀悠悠唇角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身体猛地往上一顶,裴融还没反应过来,人已调了个方向,成了被压制的那一个。
他闷不作声地和檀悠悠反复争夺高地,就是不肯输这口气,力气大了不起么?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认输!
如此鏖战几个回合,檀悠悠终于将裴融彻底制服。
她得意洋洋地骑在裴融身上,冷笑:“来呀!不是让着我的么?来呀!继续啊!”
裴融不出声,不反抗,只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表情和眼神都很不正常。
“???”檀悠悠被这熟悉的眼神和表情惊呆了,稍微一动,就感觉到了裴某人身体的变化。
她立刻站起身来,不想和这莫名其妙的男人继续斗了,打架都能打出来那种感觉,真是奇了怪。
裴融坦然自若地跟着起了身,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衣衫发髻,再慢吞吞地道:“也就是我,不管你是什么样子,都照旧把你当成正常女人看待。”
“呵呵~”檀悠悠对着镜子梳头发,刻薄地道:“不好意思,不管你是什么样子,我都觉着你就是个坑,而且还是大深坑!不,沼泽地,一脚踏进去就拔不出来的那种。”
“你确定?深坑不是你么?让人拔不出来的沼泽地也是你!”裴融轻描淡写的回击着,眼神和表情都显着不怀好意·不是好话。
“啪!”檀悠悠用力将梳子拍在妆台上,凶悍地瞪视着裴融:“不要脸!”
“梳子被你摔成两半了,力气真大!”裴融得意洋洋,仿佛占了她多大的便宜,“你力气再大,再了不起,也是我妻子,生了我的娃!以后我还要让你继续生!”
“……”檀悠悠实在不明白男人的脑回路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啥都能往这方面引,古板如裴坑坑也未能免俗。于是反唇相讥:“对啊,我借鸡生个蛋!谢谢了啊!”
裴融立刻想到了檀知府,脸上的得意立时敛了几分,果断休战:“行了,吵也吵过了,打也打过了。再等我今夜。我会给你交待。”
言罢转身就往外走。
“谁让你走了!站住!”檀悠悠丢出半边梳子当暗器,居然没能沾着裴某人的衣角,可见人家是跑而不是走。
柳枝和莲枝火速从角落里钻出来,一人一条胳膊抓住她,苦苦相劝:“少夫人,别生气了,生气伤身!”
檀悠悠梗着脖子道:“叫我五小姐!”
俩丫头赶紧顺从地叫了一声:“五小姐!人都走远了,咱们别闹了!”
檀悠悠这才算了,松一松手脚关节,面无表情地坐回去继续吹凉了的奶茶。
“小姐,奴婢把这个收了吧?”莲枝拿着酒瓶小心翼翼地问,见檀悠悠一个霸气侧漏的眼神横过来,立刻补上一句:“奴婢的意思是说,也没个下酒菜,先收了,让厨房做了下酒菜送过来,咱再拿出来喝!”
“收了吧。”檀悠悠继续喝奶茶,谁没事儿喝烈酒啊,她又没酒瘾,刚才就是故意气裴坑坑的。
莲枝飞快地拿走酒,柳枝跟着过来献殷勤:“奴婢伺候您沐浴啊,再用香膏推一推,您这几天也累狠了,好好歇一觉。”
这个主意好,檀悠悠立刻跟着可爱的柳枝小姐姐沐浴去了,一切就绪,奶娘也把洗得香喷喷的萱萱小宝宝送了过来。
檀悠悠把萱萱放在身旁,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就睡着了,梦都没做一觉睡到大天亮。
她睡得舒坦,裴融却是熬红了眼。
经过最初的不讲道理和哭闹之后,安乐侯现在是以沉默顽抗一切。
父子俩一个躺着,一个坐着,大眼瞪着耷拉眼,嘴唇都是紧紧抿着,互不相让。
更鼓响过三更,裴融叹一口气,道:“父亲既然不肯直面此事,非得这样闹腾,让大家都不好过日子,儿子便如了你的意。明日早起,我就与萱萱她娘和离,萱萱也归她管。我这些年打拼下的家业,划一半给她们娘儿俩过活,留一半给您养老。
安置妥当你们,我便入宫向陛下坦承一切,将那件事的前因后果全都应承在自己头上,陛下要杀要剐都认下,一劳永逸,让人再不能借此生事害人,您可以安心过日子,再不怕陛下找您算账。”
安乐侯一直耷拉着的眼皮终于往上提了提,浑浊的眼睛半是不信半是探究地打量着裴融,想要知道是真还是假。
裴融一如既往的严肃认真:“萱萱她娘和其他人不同,可谓女中豪杰,她答应过我不与父亲计较,那便是真不计较。她聪慧能干,深得寿王妃、小郭夫人喜欢,她护得住萱萱。没有萱萱拖累父亲,父亲大可长命百岁。只是儿子要烦劳您再操点心,我死了后,请您把我葬在母亲身边。”
“胡说八道!你胡说八道!”安乐侯陡然爆发起来,瞪着眼睛愤怒地道:“谁许你这样做了!谁许你死了!我不答应!你母亲也不答应!你祖父母也不答应!”
他激动地从床上探起身来要打裴融,却险些把自己弄得摔下床去。
裴融将他扶了躺好,跪下去磕头:“还望父亲息怒,儿子不孝,这就去写和离书,写析产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