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如果你没问题还罢,如果你有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杜如岭!”哥哥恶狠狠地说,“我一定也会制造个意外,让他知道痛苦的滋味!”
咦,怎么和原来不一样了?这个梦今天本来就特别逼真,现在难道又有了新发展?
却听哥哥接着吩咐,“妈,你快去长坡叔家借借三轮车,三轮车跑得快,我们好快点救好好!”
妈妈的脚步声咚咚远去了。她左脚有一些跛,是有一次下雨路滑不小心扭伤了,当时不当回事,谁知后来越来越严重,再去救时医生说有个神经伤着,平时走路慢不觉得,一快就有些跛。就像现在,听到两个脚步的声音就不一样。
这也太真实了吧,难道不是梦境?杜如蒿疑惑不已,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
首先入目的,就是三间瓦房屋檐下挂得长长的农作物。有编成一串串的白色的大蒜、有鲜红的辣椒、还有金黄的玉米棒子。
杜如蒿转过头去,用土垒成的院墙上,还长着两棵蒿子,那是她有一天闲着没事种上去玩的。果然,蒿子这种草的生命力就是强,在墙头也顽强地长了起来,还长得足有一米多高。
蒿子下面依东墙而建的,是一个方方的猪圈,里面有一头猪正哼哼唧唧。猪圈外边的空地上,几只母鸡正低着头在地上啄玉米粒。不远处还有一只耀武扬威的大红公鸡,在趾高气扬地走来走去。
这正是自己破旧却温馨的家,不是那个县城里自己买的房子。也许是曾经想过千万遍,面对这样的情景,杜如蒿不是惊讶,而是欣喜。上苍终于听到了她的祈祷吗?
终于回到了过去,身体的感觉这时也回来了,杜如蒿觉得头部痛得钻心。她用手摸了摸,不出意料后面有一个大包。她用手使劲按了按,没错,很疼!疼了好啊,这证明现在的一切不是她的猜想。
杜如蒿禁不住咧开嘴巴,然后她把头伏在哥哥脖子那里,轻轻叫了声,“哥哥。”
“好好,你醒了?”杜如蒿觉得哥哥一下子僵住了,连声音都在颤抖。
“是的,我醒了,哥哥!”我又能见到你,又能一家真正地团聚。这一次,就让我来保护你,来保护我们的家!
“太好了!”杜如蒿被小心翼翼地放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就看到哥哥杜如峰正一脸惊喜地看着她。
太好了,哥哥没事,还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用这种宠溺的眼神看着她,杜如蒿忍不住又露出了一个笑。
她恋恋不舍地看着哥哥,看着自己的家,这一刻,她无比感谢上苍,是不是它真的听到了她的呼唤,才有了这样离奇的事发生?不管怎么样,她心中都是深深的感激!
看到妹妹的笑,杜如峰在杜如蒿头上轻轻摸了摸,没错,鹌鹑蛋大一个包。妹妹以往是家中老小,有些娇气,可现在头上撞了这么一个大包竟然还对她笑,莫不是撞坏脑袋了?
他忧心忡忡,声音里带着哽咽地问:“你怎么样好好,头晕不晕?恶心不恶心?还有哪里不舒服?”
杜如蒿觉得只要自己醒了就问题不大,安慰哥哥道:“我觉得没事。”
妹妹一脸苍白还说自己没事,杜如峰更觉得妹妹惹人疼,他柔声哄道:“好好,你先坐着别动,妈妈马上就叫长坡哥回来了,我们去医院看看啊!”
杜如蒿刚从这种惊奇里回过神来,就想到了父亲。父亲杜石林正是这一天摔下来的,她没顾上回答哥哥的话,忙问:“咱爸呢?”
☆、第2章爸爸
杜如蒿莫名重生醒来,马上就问哥哥他们爸爸的下落。杜如峰回答:“村里根山树家盖了二层楼,爸爸被人喊去看热闹了。”
听哥哥说爸爸已去了根山叔家的楼房那里,杜如蒿更急。前世就是因为爸爸去看热闹,不小心从上面摔了下来,才让他们家陷入那样困苦的境地。今世重来,她再也不要爸爸那样受罪,再也不要自己家的悲剧重演。
“我去找爸爸,也顺便去看看热闹!”
杜如蒿噌地站了起来,可她头上磕了那么大一个包,脑袋现在还是晕晕的,一站起来,不由身子跟着晃了晃。
陈松枝进院就看到女儿脸色发色,颤悠悠地说要去看热闹。随口说:“看什么热闹,你身体这样。”
说完才反应过来,“好好,你醒过来了!”她一溜小跑跑了过来,抱住了女儿,手轻轻在她头上摸着,“让我摸摸你头上的包,还是这么大,那个杀千刀的杜如岭。你磕成这样他跑了,真是养了只白眼狼!”
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杜如蒿真怕去晚了爸爸又重演上一辈子的轨迹,急忙打断妈妈的话,“我没事了,想去看看爸爸,也看看根山叔家的大楼房!”
女儿一向腼腆内向,从来不爱凑热闹,有时间宁可自己在家看书。说什么去看大楼房,她在县城上学看的还少吗?还不是想着去找她爸。
一时之间,陈松枝心里真是有些酸溜溜的,她一把屎一把尿把女儿养这么大,他杜石林管过几次,可女儿还是跟她爸亲,头上磕了这么大一个包,都晕过去了,结果眼睛睁开就要去找爸爸。
“让你哥去叫你爸,他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头磕成这样,还是等长坡过来了去医院检查检查吧。”虽然心里有些醋,陈松枝还是劝阻女儿,并把她重新按到了凳子上坐下,双手还压着她肩膀不让她乱动。
其他地方磕一下,也就是流点血破个口子,那都是外伤没什么大不了。脑袋那里可不一样,人脑那么精密,都在里面什么也看不到,万一有个好歹了后悔都来不及。
杜如峰刚才就觉得妹妹磕成这样竟然还对他笑就不正常,也劝道:“是啊,好好,你看你站起来的时候身子还晃,肯定是头部有些眩晕,听话别乱跑了。”
看妈妈和哥哥都劝她不要动,杜如蒿真是心急如焚。刚才听到妈妈喊自己时,都怪自己以为是梦而沉浸其中,要是知道是现实,她拚命也要早点醒过来,这样说不定就可以拦住爸爸不让他去凑热闹了。
一时之间,她什么也顾不到,就怕去晚了爸爸又像前世那样,只急着说:“妈,我刚才晕的时候,其实我是有意识的,也能听到你们的话,但就是自己醒不过来。我看到爸爸从根山叔楼上摔了下来,一身的血,急得不行才醒过来。别管我了,我真没什么事,我们还是快去找我爸爸吧!”
“你这个死妮子,乱说什么呢?”村里人大多有些迷信,最听不得这样不吉利的话。听女儿这么说,陈松枝不高兴地教训她。
杜如蒿忙道:“我说的是真的,一点也没骗人。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没事我们只是白跑一趟,有事不就救了我爸啦!”
陈松枝有些心动,她下意识去看儿子,想听听儿子意见。儿子长大了,是家里最有学问的人,现在他爸不在还是看儿子怎么说。
杜如峰看一眼焦急的妹妹,说:“妈,听好好的吧,我们跑一趟没什么,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我去叫你爸回来,你们在家等着。”陈松枝还是不放心女儿,说着自己就要出去。
这时门外传来三轮车的突突声,还听得马长坡大声叫:“婶子,好好妹子怎么样了?”
杜如峰匆匆小声说了一句,“出去可不能说妹妹看到了什么,就说喊爸爸回来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