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缪尔的话刚说出口,就看见希特恩的神情。那是上位者的神情,平和却不容置喙。
坐在他对面的是元帅,而他是名军雌。
萨缪尔再明白不过。
他好像被一条无法跨越的线割裂,从希特恩那一端,割向他这一端。直到裂缝愈来愈大,将他坍倒进暗不见底的深渊。
无路可走的念头,越发强烈。
萨缪尔听到希特恩道,“修郁与洽奇的星盗组织交战过很长一段时间,他对洽奇·厄尔曼再熟悉不过。”
“由他配合你,你会轻松很多。”
希特恩停顿了下,理性地看着萨缪尔,“听说你和修郁关系并不太融洽。”
“萨缪尔上将,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他需要他留住修郁,至少在军部。
“那些盘根交错的关系可厉害着呢。”希特恩似乎终于说出了点真心话,“就像我和你的舅舅劳伦斯,只能是上下级关系般。”
“有些东西你觉得注定好了,那就随其自然,任由它发展吧。谁知道,以后又再会变成一副什么样的景象?”
看着希特恩温和平静的目光,萨缪尔束口袋般的心脏松懈了片刻,却又沉了下去。
希特恩回归了正题,不容置喙,“总归是上下级,要处理好关系。这些你自己心里应该也有数,调查好科学院被袭击的事件是首要的。”
元帅已经将话说到如此地步,并且合情合理。萨缪尔毫无拒绝的借口,作为名军雌他也只能选择服从。
他从希特恩的办公室退出,决心公事公办将自己与修郁的关系恢复正常。
正常的上下级关系。
但萨缪尔忽略了主观与客观的差异,更琢磨不透修郁这个变数。
当修郁作为副官,终于回归他的办公室时,萨缪尔便感到了一股无处可逃的压迫感。
分明这只俊美的雄虫疏离得体,拿着眸子掠他的视线也冷淡平无奇。可当对方走向他,将携着文件的手覆盖上他的桌面上。
能量的气息扑面。
像蛛网凝结般。
悄无声息,又步步紧逼的既视感,笼罩下来。
笼罩着萨缪尔无处可逃,他只能掩住颤栗的指节,顶着酸软的孕腔,以及发麻的尾椎……
对视着修郁,颤着冷声命令道,“收回你的能量。”
“不是我要收回我的能量。”不起波澜的眼底似有什么在蛰伏,修郁的视线淡淡掠过,那不知何时颤巍出来的可怜触角。
上位与下位,反复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