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总是得到同样的回答。
正如现在,多芬灰绿的眸子垂视下来。眼底涌现出残忍的怜悯,微笑着缓缓对他道:
“你并不行。”
一句话足以将奥尼斯的信仰击溃。
他就像只极度渴求父爱,却始终求而不得的阴暗雄子。在愤怒与嫉妒中,将自己逐渐消亡。
“奥尼斯,这是个事实。”
多芬重新凝聚起的慈爱与怜悯,如同锋利的尖刀,狠狠剐割着奥尼斯的心脏。
奥尼斯听见多芬幽幽道,“你我都不得不承认,你不如修郁。”
“为什么!”奥尼斯情绪失控,脖颈的青筋猛地虬起。他无法接受,直到如今多芬都不愿意施舍半点认同给他。
他如此孺慕又敬重的院长,眼里却只有修郁这一只该死的虫。
“院长为什么……”奥尼斯颤栗。他已经被修郁……不,是被多芬折磨得不虫人形。
他的思维并不再属于他,而是属于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怜悯注视着他的多芬。
他甚至跪倒在地,忙不迭爬向多芬。像幼崽寻求雄父庇护般,趴在他的腿边。
不停控诉,“修郁根本不忠诚于您,只有我……院长,只有我才是最忠诚待您的。”
“分明是我最忠诚,为什么您还一直惦记着修郁。”甚至还想让他退出,把首席之位重新拱手让给修郁。
“我可怜的雄子。”
多芬望着逐渐癫狂的奥尼斯,诡异的慈爱注入进灰蒙蒙的眼底。他伸出手抚摸奥尼斯的脸,奥尼斯便如同被驯服的狗,孺慕眷恋地蹭着他的掌心。
“正是因为我知道你是最忠诚。”多芬微笑道,“所以我才会多次包庇你的行为啊。”
他做得那些事,院长早就知道了?
好似犯错的雄子,无措与慌乱瞬间闪现在奥尼斯的脸上。但他很快又被多芬的后半句话给吸引,院长知晓却选择包庇了他。
那是否意味着,院长是在乎他的?
不然又怎会在他几次三番谋杀修郁的时候,默不作声并隐瞒下来。
“我的雄子,你终于知晓我的心意了。”多芬享受奥尼斯无条件的服从,以及这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忠诚。
但仅仅只有忠诚,显然是不够的。
他还需要实际行动。
于是苍老的虫子,变得深不可测,“可你最近的行为,倒令我难以信服……你的忠诚。”
听到这话,奥尼斯顿时慌张起来。
他想要做点什么,以急切表明自己的立场。
然而多芬却制止了他。
那仿佛无比圣洁的白袍下的腿,无声翘起。多芬保持着慈爱的姿态,灰绿的眸子深深望着奥尼斯。
这一眼好似望进了奥尼斯的灵魂。
“我亲爱的雄子,为表你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