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口的春桃和秋菊皆是一愣,还未反应过来时,就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二人急忙冲进屋内,看到周嘉清尚在,松了一口气,快步上前扶着她左看右看,生怕受了伤似的。
“小姐,要不从侧面绕一下出竹林,奴婢担心被旁人看到。”秋菊紧蹙着眉头道。
虽说如此偏僻之地,可万一被人看到小姐和一男子共处一室,不知道会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出。
“无碍,走吧。”周嘉清抬眼瞧了一眼屋外的竹林,淡淡吩咐道。
徐竟骁能在此地出入自如,必然就是最安全的,竹林除过她们三人就是徐竟骁的人了。
待回到席上,纪承熙急急忙忙地跑上前来,抱怨道:“这么久不见你,你去哪里了?”
“随意走走,活动一下。”周嘉清看到台上有五位先生,问道:“先生组已经开始了?”
“开始了,喏,你看,已经从先生中选拔出这五位了。”纪承熙轻抬眼皮示意周嘉清往台上看,“下一个到了陈先生展示才艺的时候了。”
周嘉清顺着纪承熙的视线看去,目光落向高台上最右边,穿草绿色衣裳的男子身上。
这男子生得面庞白净,五官还算周正,却因为娇小的身躯显得有些脱相了。
草绿色衣裳虽然配他的肤色,可是料子做工很是粗糙,大小也不是很合适,松垮垮地套在瘦弱的身上,总之就是打扮着实可笑了些。
这便是平湖书院的授课先生——陈进兴。
他本人在书算上有那么一点天赋,不然也进不了平湖书院授课。
平日在书院里,倒还伪装一下丑陋的内心,端着一个君子的模样。
直到一下子认祖归宗后,根本不屑在书院授课,在大安城欺负弱小,调戏妇女,实打实地变成了一个小霸王。
甚至想对周嘉清的姐姐下药强行逼嫁,实在是可恶至极!
“何为君子?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而簪缨世家,以君子当先,如前朝礼部霍知……”陈进兴拿着纸张,慢慢地念起来。这番论述倒是被他念得抑扬顿挫。
女眷这边尚且不懂其中的含义,小声地议论着,只晓得念得极好,怎么个好法却是答不上来。
可看男眷这边却是一片安静,俱是神情严肃地盯着台上的陈先生。
在朝为官的哪能听不懂的其中的深意,这篇文章看似在讲君子的行为到底是什么,文章以前朝官员的事实举证阐述君子,实则每一句点评都精准要害,有些是连做官多年的他们都未曾想到的。
比如霍知这个人,著名的清流大儒,对待朝廷也是一片忠心,就因看不惯官员之间腐败的景象,一气之下告病还乡,不问世事,了却残生。